今日在场有不少人,当着武当张真人的面,慕容白又不可能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来,如果真动了手,消息必定要走漏出去。
到时候,便像这武官口中所说,海捕文书下发天下各州郡,纵使远在西域的昆仑派,也许都要受到朝廷的针对。
慕容白暗叹口气,虽然心中已有决断,可他当真是不想再听这名武官继续聒噪下去。
“哼!”手腕微微用力,口中同时冷哼出声。
眼里带出的彻骨杀意,登时便叫那武官住了口,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慕容白这时才将目光转到身后常遇春的那艘小船上,朝着正抱起那小男孩尸体痛哭出声的常遇春高声问道,“那汉子,暂且别哭了。”
“我且问你,你当真是袁州魔教中人?”
虽然心中早就知晓了常遇春与他怀中男童的身份,但该做的戏却还得要做全套。
只可惜常遇春此刻正沉浸在周子旺遗子惨然身死的悲剧中,痛不欲生之下,听到慕容白的问话,也只是抬头朝着慕容白这里瞧了一眼,随即便再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下去。
紧紧环抱着怀里男童的尸身,也不去管自己嘴角溢出的黑色淤血,只一个劲的痛哭道,“小主公……小主公……”
“咳咳……小主公被鞑子给射死了!”
“我……我有负主公的重托啊!”
悲呼间,却又有一口污血自口中涌出,显是方才所中羽箭被喂了剧毒,此时已是毒入脏腑,受创极深。
瞧着常遇春此时的哀恸模样,慕容白心有戚戚,终是不忍再看,转而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那元兵武官的面上。
“你听见了?”慕容白冷声问道。
“听见了。”
那武官虽不明白慕容白如此问话的目的,但常遇春先前所言他确实已听在了耳中,故而便出言应道。
却不想慕容白之所以如此问话,只是要有个说话的借口罢了。
此时见那武官应下,便又紧接着出声问道,“那孩子,是袁州周子旺的儿子吧?”
听到慕容白竟一语道破了那名幼童的身份,这名武官当即大惊,只以为慕容白也是为袁州周子旺而来。
随后又想起常遇春方才所说“小主公”三个字,却是不由恍然,只当慕容白是凭着自己的头脑将真相猜出。
因而在往慕容白面上瞧去的眼光里,却又带起了几分别样的光采。
但慕容白可没有同一个鞑子武官眉眼传情的打算,此时也不等这武官再开口说话,便已继续的说了下去,“周子旺的首级已叫你们挂在了袁州城头,现今连他的独子也已经死在了你们箭下。”
“就算那汉子,瞧他此刻口涌黑血的模样,也是中毒已深,命不久矣,你等便那么想要他二人的首级么?!”
说着说着,话音陡然凌厉,再辅以掌中仍旧搭在那武官脖颈间的霜雪宝剑,使得这名元兵武官额上当即有冷汗涔涔而出,面色也是立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