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展开看了一眼,天青的绢丝没有一点污迹,如蝉翼般透明轻薄,只在角落里绣着……嗯?这是什么?
我正要仔细端详,却突然感到某种不适,瞬间抬头——正对上姜黎的视线。
她仍保持着那个倚靠垂头的姿势,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只是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分明沉睡了许久,可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梦寐之后的朦胧,清醒如两颗冰石,几乎有些无情的森寒。
我手上还拿着手帕,愣住了。
但她又缓缓坐直了身,如常微笑,眼中冰雪消融,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姜姑娘,她朝我伸手:「多谢小曦。」
我反应过来,将帕子递给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心中有莫名的疑虑,可我并不知该从何问起。
只是一个眼神罢了……能代表什么呢?
还有,刚才只是一晃眼,可我依稀看清了那帕子角落所绣的形状,修长、纤细,像一根细竹?
不,不太像。
我径自摇了摇头,正沉默时,不孤忽然伸手摸了我一下,但我把他挪走了,所以,他只碰到我的衣角。
他翻身坐起,喊了一声:「曦曦!」
我窝在角落,无奈地看着他:「在这儿呢。」
他傻傻地挠头:「你怎么离我那么远。」
「我……」我正欲开口,鼻息间忽然嗅到一种浓烈的臭味。
不孤的神色也瞬间变了,他转头撩开帘子,问:「小龙,什么东西,好难闻啊。」
小龙坐在车辕上,一手提着缰绳,转身看了一眼车内的姜黎,大概是怕吓到她,低声回答:「有死人。」
不孤吐了一下舌头,做出个难受的表情。
我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官道上来往的车马不少,但并未见他们有什么反应。
奇怪。
这么大的味道,难道他们闻不到吗?
而且,我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哪里有死人,按理说,这味道这么大,应该离得很近才是。
小龙将车赶到路边的树荫下,任马儿歇息,吃会儿草。
我们也都下了车,活动手脚。
不孤最不能挨饿,每顿饭都得吃,所以正抱着水壶就着烙饼吃起来——饼里似乎还夹着他自己风干的兔肉。
我和姜黎没怎么吃,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