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安。
说来讽刺,给那个人当狗似的使唤了两年,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喜好,包括他最爱的电影《星际穿越》,以及一切用来掩盖他恶魔本质的艺术伪装。
绰号叫「鹰钩鼻」的辅导员让我下去找位子坐下,那个人便长腿一伸,将邻座的人踹开空出位,被踹的人也一声不吭,在一片窃笑中埋头拎包找别的空座。
「鹰钩鼻」象征性地喊了句「贺跃!开班会呢!」后就没再管。
而我盯着那个被踹的男生,本以为早就麻木的心还是刺痛一下。
他就像曾经的我,鲜活的我,被呼来喝去,践踏得狗都不如的我。
我再抬眸,正好对上那个人,对上贺跃那双向来桀骜又残忍,此刻却微微眯起,透出浓烈兴趣的黑眸。
四目相对,复仇的神经便开始战栗,我将少女柔软的唇抿出一个弧度。
这场驯狗游戏,终于逆转了。
3
班会结束后,大多同学都走了,我却被人围住了。
原来当女生有心想和你交好,那种感觉就像是掉入糖果屋,连呼吸都是甜的。
「小辛,我叫你小辛你不介意吧?我叫谭佳勋,我朋友都叫我勋姐。」
谭佳勋,放港片里是大姐大,放学校里也是女生食物链顶端,同时也是贺跃的头号追求者。
「小辛你之前为什么休学啊?是生什么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嗅到了危机感,迫不及待来打探我的底细了吗?
我面上含笑,声音却轻了下去:「嗯,也不算生病,就是,我爸爸去世了,我妈妈改嫁后我情绪有些……不稳定。」
闻言,谭佳勋意味不明地「噢」了声,与几个小姐妹交换眼神:「所以你是因为你妈二婚才得了抑郁症休学的喽?」
很多时候,校园霸凌其实就是一场个人素质和家境家世的较量。
谭佳勋一屁股坐在我桌上,跷起二郎腿,进一步试探我的底线:「你继父很介意有你这么一个拖油瓶吧,要不然你也不会情绪『不稳定』对吧?」
我嘴角的笑适当一僵,睫毛颤动时那种易碎感更浓了。
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喜欢什么。
「喂。」
比如说,英雄救美。
就听一道懒洋洋的男声从教室尾端传来:
「谭佳勋你很闲吗?」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我身子还是一哆嗦,却不是装的。
这种声音,这种语调,我简直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