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布置得与其他食肆相似,中间是唱曲的地方,四处通畅空明,不遮挡光线,最为适合听曲看戏。
唯独用的东西全有韶远县的特色,与北地大不同,与其他食肆大同小异,就是为了包装韶远县的特色。
江无眠上下看了一圈,沉吟片刻,陆郁激动情绪逐渐缓和,不知江大人在想何事,心有忐忑问道:“大人,可有哪处不对?”
每一细节全是他和工匠讨论出来敲定的,最后收工时是让人又对着江无眠的规划图一个场景一个场景映照过去的,绝不会有大瑕疵。
陆郁敢拿他的银子保证!
“你去寻木匠,仿此图打造巴掌大的小盒来,再去找几位烧陶、罢了,你去寻木匠做木盒便是。”江无眠拿出一张图纸,交与陆郁。
小盒?烧陶?
陆郁接过图纸,不知江无眠琢磨何事,为何要纸上的东西,但他并未多嘴,只是问几日送来、送到哪儿去。
江无眠让人先放在醉流霞仓库中,转头去寻金不换,帮忙烧制陶瓷。
大周的陶瓷技术把控严格,只几家有方子的,藏着掖着不让外人窃偷了去。
但是江无眠又不需要偷别人的配方,他自己知道几种,不过都是用煤炭烧的,木炭不清楚情况,能不能达到烧制陶瓷的温度、烧出来的陶瓷行不行全是未知,他需专业人士协助。
专业人士正在和红砖较劲,金不换纳闷地看着再度破碎的红砖,往书页上添了一笔,“质地易碎,孔洞居多,黏合性差,配方无效。”
写完笔一扔,掩面长叹,“林少迟啊,老道我烧了半月,头发烧了半截,不见红砖能烧出来。你说此事它有理吗?它合理吗?”
烧制水泥时,还能从使用方法上找原因。红砖一出来,只能是用作砌墙,可手上一用力就能捏碎的墙,人哪儿敢住啊!
林师爷正翻检着记录和最近的支出,对好友的控诉摆烂不置一词,只忙着算最近火耗钱和用料钱。
家小业小,好在他们县衙有矿才能耗得起,但是这般支出下去,林师爷看得心惊。
皆因如此多支出,全靠铜矿和水田犁撑着,水田犁的买卖也缓下许多,附近的州府该用上的已是用上,短时间内不会再采买。
水泥优先供应韶远县,一时半会卖不上价,短时间内全靠铜矿产出。
这般下去,等各处矿产挖完,韶远县也就完了。
不过距离那天很远,林师爷本人是瞧不见的。
两人正因不同之事叹气时,江无眠又到了,还未说明来意,只见金不换身形利索地滚起来,一溜烟朝江无眠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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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喊道:“大人!您来了!快快,里面请,您快请!”
好好一道长,活活被一红砖逼成茶馆小二,只差搭着汗巾请人进屋歇息。
其实此次遇见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他们找不出原因,排除都排除不了,不知是配比有问题还是原料有问题。
“一直如此?”江无眠捏着碎掉的红砖,又看了看记录情况。
金不换挠头,翻出其他留下的渣滓,“前面几炉有碎裂的,全是烧制时太过着急,部分砖坯还没完全干透填进窑炉中,造成内部碎裂。您看这个,外面看着没什么,里面全裂,这是里头有湿气烧的太快,裂了。”
“这块是烧得太快,后来改进了一二,中间缓缓添木炭,才能维持砖的外形,不至于胀大碎裂。”
“这一批是……”
江无眠看完,知道大部分情况都写在上面,也全有了解决方式,那必然是配比或者配方出现问题。
但江无眠肯定,方子正常,金不换换了几种配比,问题都能找到解决方案,唯独按照正常配比烧出的红砖较脆,那只能有一种可能——
他道:“最近的原料还是那批原料?直接从矿上送来,并无任何人转手?”
林师爷与金不换面面相觑,直接转身翻出原料来。
如果真是原料出现问题,那一定是矿上出事!
当即,两人脸色一改,忙不迭将最近用的几批原料全弄出来。
烧制红砖的原料摆了一地,三人里两个半专家,林师爷算半个,他最近只是跟着处理原料,其他两个才是真正有过研究的。
不过金不换是实践与理论齐备,江无眠是理论满格,实践较少。
三人一样一样验收过去,各种方法验证,最终发现出现问题的是高岭土,也就是粘土矿!
金不换一拍脑袋,“这里的土料分三次,全是最近的!要不是道爷知道留一点,还真被诓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