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按在他刚刚的位置坐下,再次投入海中。
小院里的青壮三人一组分头行动,去周围民居收集了一些陈粮和调料,又在村民杂草丛生的自留地里挖了些能吃的菜蔬,带回去做午饭。
我像变态一样盯了他们一上午,眼睛都酸了,揉着眼睛给自热火锅加水,打算随便对付一顿。
自热锅在茶几上汩汩冒着白色蒸汽,冷风扇持续输送着凉风,我撑着下巴坐在阳台边,和两只小狗一起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将睡未睡之际,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我猛然睁开眼,耳膜鼓噪,心脏狂跳,只见绿萝叶子不住拍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光线昏暗,狂风大作。
我扑到窗前用望远镜查看海边的状况。
不知是不是因为络腮胡身上的潜水装备是灰黑色的,在起伏的深色海水里很不显眼,我找不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中年人,正努力把救生绳往岸边拉。
闪电和暴雨同时落下,我顾不上再看,披上雨衣冲到露台,尽力把所有可以移动的作物都挪到大棚和阁楼里。
暴雨如注,雨线被风吹得斜斜打在人身上,力度大得像高压水枪,冲得人生疼。
还好我怕喜阳的作物也被这可怕的天光晒出个好歹,已经把大棚扩大,将绝大部分种植区域都置于大棚的遮挡之下,因此现下需要抢救的植株不多,不超过十分钟就搬完了。
不知海里那位军人救上来没有,我回到家里,直奔阳台。
风把碗口粗的树连根拔起,中年人被大风刮得匍匐在地上,两手仍攥着绳子,不曾撒手。
我遍寻不到络腮胡身影,唯见那根鲜红的救生索在逐渐汹涌的海波中沉浮。
好在风是从海上吹向陆地的,络腮胡有可能被海浪送上岸。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小年轻已经带着马犬和4个男人在往海边赶的路上。
风大加上土路湿滑,5人跑得踉踉跄跄,时不时重心不稳,需要用手扶一把礁石借力。
那只瘦得可怜的马犬看起来就要被风吹飞了,不慎踩空,在嶙峋怪石间重重摔了一跤,爬起来甩了甩毛又冲在了队伍最前方。
岸上的中年人却不知同伴就快到了,他用手撑地,艰难地爬起来,顶着风跳进海里,试图营救络腮胡。
他的行为在我看来非常不理智。果然,中年人才逆风游出去不远,一个浪头迎面拍下,直接将他卷进激流之中,他似乎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身上的救生衣能让他勉强浮在海面,却无法帮他脱离险境。
等待救援的人变成了两个。
马犬率先赶到岸边,它站在崖壁高处,面朝大海看了十几秒,大概很快确定了救援路线,纵身一跃,径直扎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