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泰格一直安静地趴在通往阁楼的地方等我,家里的温度比阁楼低一些,光伏板无法工作,蓄电池里的电量不足以支撑我们在家再开几个电油汀了,我只好在客厅和阳台等位置铺上毛绒地毯,免得冻到它们的狗爪。
天已透亮,我守着望远镜查看外界的情况。
阿姨的阳台一片狼藉,作物全部倒伏在地,之前晾着东西的竹篾不见了,贝肉、干辣椒、作物散落的残枝和晶亮的冰雹混杂在一起,散落阳台各处。
小院里有人抱着东西顺屋檐匆匆走过,他们停在院子空地上的车全部用彩虹色的塑料膜盖住了,不知道那两辆越野摩托在不在其中。
小拖把和泰格正无忧无虑地大口吃着早饭,而我食不下咽。
上一世的酷热明明一直持续到我死前,而我死时已经是末日的第三年初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降温,究竟只是因为颐春遭遇了短暂的寒潮,还是预示着未来的走向已与我记忆中完全不同?
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
冰雹还在下个不停。
两个衣着怪异的高大身影在道路尽头出现。
我对焦过去,看到了熟悉的军靴。
队长和大高个竟然在此时徒步回来了。
他们头盔上绑着斗笠,身披蓑衣,大个子的蓑衣下摆露出一条短了一大截的厚棉裤,不知是在哪匆忙搜罗来的装备。
他们很快回到小院门口,大高个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叩门。
几分钟后,全副武装小年轻和军医从屋里走出来,把二人放进小院。
小年轻拴门的时候,队长和大高个已经快步走到断臂女人的房间门口,正解着身上的蓑衣。
军医追上前去,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二人取背包的手顿住一瞬。
然后,大高个突然将自己那个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包一把甩到地上,蹲下身无力地抱住脑袋。
从他背包里迸射出来的药盒落了一地,军医连忙上前捡拾。
大多数幸存者出来了,马犬也被一个小姑娘拉着,他们站在各自的房间门口,沉默地迎接着归人。
队长仿佛脱力,一手撑着地面,缓缓在蹲着的大高个身旁坐下,轻拍着他的后背。
冰雹已经持续下了整整三天。
给禽畜保暖用的电油汀和取暖灯功率不小,家里储存的电量在第二天就消耗一空。
从昨天起,我不得不动用珍贵的柴油来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