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愿慢慢地随着长队往前走了走:“对呀,那个地方还是你给我找的,怎么了?”
褚穆言简意赅的表明主旨:“我晚上有个宴会,但是以安没带能出席的衣服。”
哥俩智商都很高,不需要任何繁复的解释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褚唯愿马上答应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褚穆随口嗯了一声,打算挂掉电话,却听到电话背景声太过嘈杂,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在哪儿?”
褚唯愿闻言拿着护照的手一动,心中大惊,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庞泽勋,尽量稳住自己,开口:“机场。”
“和庞泽勋。”这句话被褚穆平静叙述,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中没有一点温度,“褚唯愿,你胆子真大。”
胆子真大,大到去和庞家的人交往。
褚唯愿最怕褚穆这个样子,他不是暴怒,不是激动,是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叙述。那代表他最大的无奈和失望。
听着那头哥哥的声音,褚唯愿瞬间就红了眼圈,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手背上。
机场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次排队等候的队伍,大包小件的行李。褚唯愿忽然蹲下来抱住自己,声音哽咽:“哥……可是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啊。”
“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幸福就阻止我去爱别人的权利啊……”
褚唯愿什么都好,就是太倔,甚至倔的能伤人。
褚穆听着她近乎于哀求的哭声,忽然阖上眼,心里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但是,这些所有的有关柔软的情绪此时他都不能泄漏一分一毫,再开口时声音还如往常一样清冽分明:“褚唯愿,我给你时间。你想清楚。”
接着就是电话里无穷无尽的忙音。褚唯愿攥着手里的电话忽然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庞泽勋还是之前的样子,沉默地站在她身边,冷静地看着这个女孩子所有的崩溃。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蹲下身子轻轻抱住女孩儿哭泣得颤抖的身体,声音低沉而诱人:“愿愿,我不逼你。你要是想走,还来得及。”
机场大厅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十七点三十分飞往美国的AH869次航班即将起飞,未登机的旅客请尽快登机。谢谢……”
褚唯愿透过泪水看着那张机票,慢慢站了起来,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
就这四个字,成为了很多年后当庞泽勋身处高位时依然会感觉到的温暖与柔软。
车子六点准时驶到工作室的大门口,褚穆一直靠在后座闭眼假寐,听到开门声响才睁开眼揉了揉额角。
舒以安提着裙摆轻轻地坐入车中,实在受不住某人旁边的目光,微微红了脸问:“你干嘛?”
褚穆挑眉戏谑地笑了笑,清俊的脸上多了些平日没有的赞赏:“很漂亮。”
宴会设在一个酒店的顶层大厅,司机把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前。褚穆下了车走到舒以安那一侧,把人带了出来。
像是依赖般的,舒以安每次到一个自己陌生的地方都会习惯性的双手交握勾住自己的两根手指。起初褚穆只觉得是她平日里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时间久了才发现她是真的因为紧张害怕。
这次也不例外。
褚穆看着她勾起的食指,轻轻牵起她的右手搁在自己的臂弯,目光望向远处站着的哈伦德温声安抚她:“没什么好怕的,一会跟着我就行。”
行至哈伦德面前,褚穆先是和他握了握手,两人互相聊了一会儿转而向彼此介绍一旁的妻子。
因为两人一直在用德语交谈,舒以安只能寥寥听懂数个词语。感觉到哈伦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礼貌地向对方笑了笑微微点头致意。
哈伦德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见到这么美丽的东方女人当下就对褚穆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褚,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不会留在这里,什么工作都不及她重要啊。”
褚穆面上笑得十分温润,私下里一只手则对舒以安施了力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些,心里不禁腹诽了一句,老狐狸。
哈伦德不知是真的高兴还是故意为之,用手指了指里面铺满红色地毯的大厅:“既然如此,这舞就由你们夫妇开场吧。”
所有的外交联谊都逃不过这个环节,也不外乎是开场舞,致辞,众多熟知的人彼此恭维,然后结束。
而褚穆,无疑是被哈伦德推上了这场宴会最精彩的一段。他面色无常的牵着舒以安往里面走,心里再明白不过。不过他纵横声色场多少年,作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开场舞又算得了什么?
舒以安能感觉到褚穆身上气场的变化,趁着往里走的间隙她小声询问:“怎么了?他刁难你了吗?”
褚穆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刁难只会发生在我和他的谈判上,我相信他吃的亏已经足够让他长记性了。”
“一会儿不管做什么,你跟着我做就对了,听我说的话。”
话音刚落,大厅中央的乐队忽然奏响,一曲舒缓的音乐随之响起。大厅周围站满了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其中不乏褚穆的对手或者朋友。这么一来,两人站在大厅中央倒是显眼得很。
舒以安瞪大了眼睛看着褚穆,慢慢地开口:“他是要……”
“开场舞,准备好了吗,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