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就是痛苦,一波一波的痛苦!
太疼了!
以前输液也没这么疼过啊!怎么这次这么疼,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刚从昏迷中醒来,痛觉敏感?
如果梁振涛看到那个护士拿着针头一遍遍重复拔出捅进的动作,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徐卫国则在旁边看的眼皮子抽抽,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对着旁边那个写病历的白大褂说了一句:“你去叫个不纳鞋底子的人过来。”
那位正努力“纳鞋底”的护士闷头苦干,根本没听清徐卫国的话,直到另一个看起来年长的护士过来把她推开,看到那一个已经青紫的针眼,瞬间黑了脸,当即拔了针,撕开另一个无菌的套针换上,然后找到血管,一针见血,固定,贴管,一气呵成,然后飞快的拉着小护士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徐卫国看了一眼梁振涛的手,从阿姨手中接过刚洗好正温热的毛巾,慢慢替他擦掉额头上涔涔的汗珠。
汗水拭去后,干爽的身体让梁振涛真的确定,自己现在所处的是真实的。
结合徐卫国刚刚的抱怨,他才知道自己是发烧了,而刚刚那场前世的梦,可能是梦,也可能,是他忘却的,前世的临终记忆。
缓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慢慢道:“我不知道自己感冒了。”
回想起来,应该是在宁河镇跟秦峰民说话的时候可能就有感冒的症状了,但那时候他的整个神经都在忙着跟秦峰民周旋,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以为自己从后备箱拎东西出来的时候无力,是因为走了一下午走累的缘故,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症状了。
加上他匆忙赶回来之后去派出所接徐倩,处理那帮人,还被楚红红恶心一通,出来又吹了冷风,回来后又是饿着睡的,这一系列的“作死”行为,才导致最终感冒的加重。
“对了,倩倩……别让她知道。”看到徐倩不在,梁振涛猜应该是没告诉她的。
果然,徐卫国把毛巾递给阿姨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没告诉她,昨天县里正好有个会议需要她在场,等她走之后才把你送来医院的,她现在去市里了,还得等两天才能回来,月嫂跟着去了你不用惦记她,”说到这里,徐卫国就后怕,试探的问梁振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说着,眼珠子一转,担忧的补充了一句,“从1加到100等于多少?”
梁振涛忍不住嗤笑,这是怕他烧傻了啊?
但他这种担心也正常,41度,虽然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这个体温持续了多久,但确实容易把脑子烧坏,于是笑答:“等于一百零一。”
徐卫国一怔,但看到梁振涛偷笑才忽然反应过来,直接在他脑门敲了一下,嗔骂道:“好你个臭小子,连我你都逗!”
徐卫国嘴上骂他,但心里也松了口气。
还好,没傻,闺女不会守活寡。
梁振涛笑着咳嗽了两声,阿姨赶忙用小勺喂给他一口温水,这才把咳嗽压下去。
房间里那个一直不做声的医生听到梁振涛咳嗽,把病历本一放,带上听诊器就走了过去,然后用听诊器在他身上按了几下,同时做着深呼吸。
等了一会,才把听诊器重新挂回脖子。
“左肺有炎症,肺积水,右肺陈旧性纤维条索,上呼吸道有感染,一会等其他结果出来,看看没什么事的话在打一天针,明天就能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