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亲。」
今日此时,父亲重兵在外,我将凤印丢掷在一旁,头戴冠冕,身着黄袍。
拾级而上。
为帝后,我才再一次见到了春和。
她蜷缩在早芍殿的角落,看到我靠近,便将头缩得更狠了,只露出了小半节已看不出颜色的脖颈。
她不再是那个肌肤胜雪的小姑娘了,不过三年而已,她却仿若老了十岁。
三年前,那柄锋锐无双的宝剑一出,坊间便传出了零零碎碎锻铁铸钢的方法。
想来,那时皇上逼问了很多她无法解释的问题。
毕竟,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为了不让这等绝密再泄露半字,春和便被长久地禁锢在此地。
若不是皇上还贪念着她脑子里的东西,她怕是早就没命了。
「春和。」我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春和猛地抬起头,半晌,扑簌簌落下泪。
「我以为他爱我。」她的声音喑哑,如同田间的老妪。
在无人可闻的时间里,不知她哭了多少回,叫了多少回。
可她连个正经的妃位都没有,即便是死在宫墙之中,又有谁在意呢?
离开的时候,她仍蜷缩在角落。
哪怕我已让守门的侍卫离去,她恐怕也再走不出来了。
那个脚步轻快笑容灿烂的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最后一次见太后,是在送她出宫清修的时候。
我将一直留着的荷包,交给了她。
「这三年来你送的汤水……」太后没有说下去,只探究地看向我。
「只是些能中和毒性的药剂,如今你体内应该还残留了许多毒素。之后还是要先戒断,再慢慢调养。」
「这样已是很好。」太后嫣然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
原本清冷的面容霎时便鲜活起来。
至于那皇城内的腌臜事,便让它永远沉寂在皇城中吧。
父亲早已在宫门外候着,他交了虎符,自请去做了太后出行的护卫。
我哪能推拒。
自我为帝后,再一次体会到违背时代的发展轨迹,究竟会有怎样的恶果。
且不说为了挖煤导致的矿难与疾病。
为了铸造钢铁而贪快冒进的土法炼钢,确实制造出了一批武器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