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极之番·时狱】所产生的咒力既然能将肉体加速到能够在不可分割的时间间隙中行动,其本身自然也携带了无延迟的特性,且不论如何,它仍是依托于术式结构产生的东西,再怎么变化,作为其前置且同源的术式【未来视】,总归还是可以用这股咒力来调用的。
只一眼,魆的整个身体便如坠冰窖,原本应该重叠在视野中的未来画面,此刻却漆黑一片,这是魆活了千百年也从未遇见过的情况,
“难道说……下一秒我就会死去?不,这样的未来,我绝不接受!”
【未来视】,顾名思义,其效果自然是窥视未来的画面,未来并非恒定,但却不会因为某个生物的个体存亡而消失,术式发动的时间是现在,自然也不会因为未来施术者的死亡而中断。
同样的情况,要是换做底下昏迷不醒的藤原措就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为什么呢,原因有二,
其一,很简单,魆可以随意组合和复制其他人的术式,所以除非是效果逆天或者极其方便的术式,魆对其态度一般都是管用就行,它不像那些弱者,即使面对绝境也只能用单一的能力应对,故而必须将术式钻研到极致。
它能做出的‘选择’太多,因而对于术式的本质,或是极端情况下的表现,从来都未深入研究过,它也不需要这么做。
其二,就是天生能力的差距,藤原措的天赋一般,虽然现在的实力不弱,但他也是在获得魆的能力之后,历经不断厮杀,才一步步从弱到强的锻炼到现在这种程度。
而这期间,藤原措自然也不止一次通过未来视看见过自己死亡的画面,只不过,他每次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勇气,再加上一点点智慧,来改写那个本该死亡的未来。
而魆呢,自从在地球苏醒之后,别说死亡,就连能真正伤害到它本体的人都没遇见过,除了被陨石砸中的那一次,天生强大的魆从未遇见过生命上的威胁,故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也实属正常。
实际上呢,【未来视】不显示画面的原因,只是因为其窥探的主体-长谷云,本身就来自未来,仅此而已。
随着二者的距离越来越近,魆这才感受到长谷云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那是唯有战胜过无数强敌方可积蓄出的,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在漫长的生命中,它也见过不少人类术师拥有类似的东西,他们无一不在自己的时代被称为最强,但那些人……即使穷尽一生,也无法对魆造成任何伤害,同样的气势,放在那些人身上只会让魆觉得可笑,可放在眼前这真正有能力伤害到自己的人身上,给它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如此强大的气势,只是长谷云准备全力以赴的现象,没有刻意针对它,可即使是这样,却让此刻的魆猛然警醒,心中的大意全消,假如刚刚那一脚并非对方的全力,而是试探,
那么眼前这人便真的掌握着足以杀死自己的力量,而且他…也真的想杀死自己。
事关生命,魆的思维不由的变得混乱起来,它的本能中找不到面对这种情况该有的情绪,
紧张,担忧,愤怒……过去它从无数人类身上提取的情绪,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情况下交织在一起,这是它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也它是第一次感受到自我产生,而非通过寄生来获取到的情感,
那种情感,名为……恐惧。
恐惧让弱者愈弱,令强者更强,虽然缺少面对绝境的经验,但魆毫无疑问属于后者,几乎在感受到恐惧的同时,它便注意到自己的本体已经一刻不停地朝着更高的层面进化,体内【不死】术式的结构也开始改变,
但,这进化的过程是需要时间的,此时,魆距离真正的不死仅有一步之遥,
魆瞬间就打定了主意,想办法抗住对方的这次攻击,只要一次,魆立刻会拉开足够的距离,再不给对方任何伤害自己本体的机会,直到进化完成。
“除了常态保持的【绝感咒法】,还需要其他术式增强防御,不解除时狱的话无法使用其他术式,可一旦解除时狱就来不及使用其他术式……该死,到底怎么办!“
十米,五米。
就在二者即将接触到的前一刻,魆突然福至心灵,它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一道白光闪过,它将【极之番·时狱】,取消了。
可紧接着,那白光再次闪烁,时间尚未流动,魆便又一次开启了【极之番·时狱】,它的整个身体也好像被强力闪光灯曝光了一下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隐约可见的嘴角,微微上扬,
“呵呵,果然如此,我……才是天命。“
它这副表情,简直称得上川剧变脸的最佳典范,完全看不出这货刚刚才被长谷云给吓破了胆。
有人可能会想,这货一开一关的不会是在卡什么bug吧?
当然不是,真实世界中,一切事物都是有理可循的,只有虚拟的游戏才会出现bug。
它只是进行一场赌博,一场关乎自己性命的豪赌,既然长谷云仅凭肉身就能在时间间隙中自由活动,这种等级的强者,也绝不会像藤原措那个蠢货一样放弃在同样情况下使用咒力的可能性。
魆赌的就是,那个答案就在对方的术式上。
在关闭和开启时狱的过程中,魆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使用了从长谷云身上复制来的咒力解放,紧接着,回到时狱状态下的魆便发现自己的咒力延迟便已经完全消失,也就是说,它可以随意的,没有任何前摇的使用其它术式了。
书中说起来很久,但实际上连眨眼的功夫都还未过去,魆却在这短暂的过程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蜕变,当然这蜕变也尚未完成,可面对眼前的敌人,似乎已经够了……起码魆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在能够使用术式之后,魆又做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