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能打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跟条死鱼似的在里边躺着,直到有人把他救出来才顺理成章的死在宿傩手下。
咒术的世界里,存在着很多规则级的东西,这些东西并不是个体能力够强就可以规避的,比如狱门疆,再比如……结界术,之前也说过了,孔哥在悟道之前,其在结界术方面的才能是远超他的咒术才能的,而在他悟道之后,结界术仍然比咒术更强,这就十分可怕了。
与长谷云花费十几年磨练自己对身体,对术式(他的术式是操作咒力,所以研究术式跟研究咒力是一回事)的掌控不同,孔哥的后半生,对于自己的术式,其实抱着一种能用就行的态度。
之前与那将星一战,他被迫吸收了死去弟子的咒力,让他有一种‘食尸’的恶感,所以他是能不用,就尽量不用,转而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了结界术的学习和使用之中。
因为相比术式,结界这种力量是可以学习和普及的,作为一个有大志向的学者,他自然也考虑过让所有人成为咒术师的可能性,不过他可不会偏激到想要消灭所有普通人,孔哥所想的呢,其实是创造出普通人也能学会结界术,并以此来控制自身咒力的逸散。
当然了,这事还八字没一撇,距离完成遥遥无期,而从后世的情形来看,他显然是没能做到的。
不过,即使如此,遍览千年,也没有一个人的结界术水平能够超过孔哥,后来的天元和羂索不过是得到了他所著知识的一部分,便能吊打现代一众自诣天才的咒术师,从这点来看,孔哥花费三五十年就研究出的成果,其他咒术师花费了千年的传承也比不上。
这也正常,人类科技的进步,往往也是靠着几个少数的天才来推动的。
只可惜,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孔哥的研究成果,以及他所掌握,总结出的知识,皆未流传于大众,不然的话,也许现代人类早就解决了咒灵的问题也说不定。
言归正传,
即使正面作战,长谷云能一拳一个,但若是给孔哥足够的时间,提前准备好,以有心算无心,靠着他的结界术水平,即使杀不了长谷云,也能将其永久的封印起来。
别的不说,就说这笼罩着寺庙的【帐】中,便蕴含着将指定范围内地域缩小,从外部观察却没有任何异常的空间之力,他只需要提前布置好这样一个结界,并且将空间的压缩比例尽可能地提升,再想办法将长谷云骗进去,就能做到跟狱门疆一样的事情。
如果需要的话,他也可以将这个【帐】转移到某个坚固的物体内,再加封个几十层,即使天使复活,用【邪去侮天梯】轰上一整天,也没法把人给救出来。
要想做完这么一套流程,对于孔哥来说,最难的反倒是如何将长谷云骗进帐里这件事,但大家都知道,长谷云已经中过一次类似的计谋了,但他此时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中了计……况且,孔哥在看到长谷云想地名时那副傻样儿(或者说蠢萌)的时候,就知道这货应该属于那种很容易上当的类型。
所以对于孔哥来说,这事没什么难度,区别就是他要不要去做而已。
好在长谷云并非心性暴戾之人,所以孔哥呢,也放下心来了,人家一世界顶尖的咒术师,因为受了恩惠就愿意听他们的去下地干农活,而不是仰仗着自己的力量,去施舍般的给他们点什么好处,这种人,怎么说也坏不到哪去,即使是坏人,也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坏人。
而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也就是孔哥和孟哥的底线了。
……
著名的咒灵诺夫斯基曾经说过:“劳动,是世界上最强的时间系术式,因为专注的劳动,能让人(咒灵)感知不到时间的存在。”
长谷云对此表示十分赞同,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像眨眼间便度过了,这段时间,他过的既很疲惫,也很充实。
疲惫的原因呢,很简单,因为这块地,实在是太大了。
起初两天,他还在依靠自己的身体,加上一点点咒力的辅助去劳动,但经过两天的工作之后,他很快意识到以目前的效率,想除干净所有的杂草,一个月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乎,在经过八分之一秒的思考之后,长谷云便决定用自己的最强姿态来完成这项工作。
如果百式观音能够思考,这会它肯定会用一种难以表达的复杂情感去面对长谷云,因为它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金色手掌,会被用来在地里拔草。
这也正是长谷云感到充实的原因,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获得成长,要兼顾速度和效率的同时,还得以极其精密的咒力操作来防止损坏庄稼,这是他以往不曾锻炼到的地方,因为在过去的长谷云看来,能让他使出百式观音的,必然是十分强大的敌人,所以根本无需特意控制领域的输出强度,要是能达到每一击都足以杀死敌人的程度,那才最好呢。
所以每天来地里遛弯的孟哥就能看到一幅颇为前卫的画面----百式观音以一种肉眼根本无法跟上的速度,挥舞着着近百条手臂……拔草。
凭心而论,这么多挥出残影的手臂看起来其实挺鬼畜的,而配上坐在观音掌心的长谷云,就颇有一种联合收割机驾驶员的感觉了,当然,用高达驾驶员来形容也并不违和。
至于孟哥为啥天天都跑来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研究什么时候都能做,但这么强的术师开着领域拔草,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机会看见。”
所以……他就翘班出来看长谷云干活,顺便跟长谷云聊聊天,孟哥此时还不知道,之前自己无心之中的一句话提醒了孔哥,导致长谷云离开之后的未来几年,他都在帮助孔哥在修改文章,以便能让更多人看懂其中的道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给那会的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
不过,孟哥也不只是为了偷懒,他出来跟长谷云聊天,实际上是想帮长谷云缓解一下重复劳动的压力,免得这家伙撂挑子。
他可不知道长谷云根本没有压力这种东西,任何不适在长谷云睡一觉过后就会烟消云散,这个任何,不光是指肉体,精神上的损耗也是一样,正因如此,长谷云才能保持着每天开八小时领域,一连开了一个月。
人生总会伴随着苦难与折磨,而那些打不倒你的,终会使你变得更加强大。
这天下午,日头西斜,既无夏日的燥热,也无秋日的凉爽,随着最后一株杂草被拔出,长谷云悄然解除了领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一种满足与空虚交织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头。
“不错啊小子,说到做到。”一道大嗓门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伤春悲秋的欲望,这段时间,他已经跟孟哥颇为熟络,不用回头,长谷云也知道来人正是孟哥,
“那当然了!”
长谷云竖起大拇指回了一句,然后他就发现孟哥旁边还站着个黑发的男人,正是孔哥。
孔哥虽然面相虽然凶恶,但语气一直是颇为睿智,和善的,看到长谷云回头,一如既往的用那副语气说道,
“既然干完了,就先去歇会儿吧,今晚准备了扁食,你有什么想问的,想打听的,晚上边吃边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聊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送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