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士推着病床往住院部神经内科专用的重症监护室而去,时檀扶着床沿一路跟着。。
隔着那一层玻璃,时檀倚在外头,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心疼啊,早上还好好的呢,一转眼,爷爷竟又躺到了病床上。她沉沉睇着,久久默然无语。
“妈妈,您别担心,太爷爷不会有事的!”
小白在边上扯了扯时檀的衣角,轻轻的安慰了一句。
乖巧的样子引来了骆遂珠的侧目,她默默瞅了一眼之后,转身靠在门外的窗台前,深深叹息。
适时,祁继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又向医生问了一些关于心脏方面的情况,来到这边,一看她,俊脸一下冷了下来:
“骆女士,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
骆遂珠脸色一白:“我……”
祁继抢断,寒声道:
“老爷子待你不薄吧……八年前,你助纣为虐,八年后,你又和他们同流合乌。一直以来,我以为骆遂珠女士是骆家的巾幗人物。以前,我还看过你发表在报上的文章《孝乃人之根本》。文章是写的不错,可人品呢?我想问问你了,作为一个被收养的弃婴,你就是这样以怨报德的吗?你有言行一致?今天,骆老爷之所以会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全是你们一起推波助澜的杰作。你还有这张脸来看望你的养父?”
一抹浓浓的苦笑在骆遂珠脸上泛开。
她无言以对。
八年前,她上当受骗,全是因为过于信任自己这一对兄姐,八年后,再次成为帮凶,却是因为她见到了骆诗。
她是打小喜欢那孩子的,在确定成宛宛就是骆诗之后,她就有了护犊之心,所以才支持让骆樱进入雅苑,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和养父见上面,把真相说开来。想给骆诗争取到应有的权力,可谁能想到路殷会擅自决定,把这么一个视频交给了骆樱,并且还发到了网上。
当骆遂珠知道路殷将这个预备计划已付诸行动之时,她有反对过,可路殷却告诉她:
“骆诗已经被a区的人带走,必须公开,才能逼祁继他们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就成了我们在伪造事实。”
她没法阻止事态的发展,结果却是深深害了养父。
“抱歉,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骆遂珠欠了欠身,声音无比沉重。:
“四兄妹当中,我和遂意关系最铁,八年前,遂意死的离奇,我对以淳会杀遂意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而时檀又坚信以淳不会杀遂意。那种偏执让我对时檀也有了看法,所以,八年前,我盲目的同意了遂忻的做法,软禁了时檀。可我并不清楚骆遂忻居然会在软禁期间纵容他内侄对时檀进行性侵,以求生米煮成熟饭,并以老爷子为要胁,就此逼迫时檀嫁给其内侄。至于八年后这一次,我的出发点全是为骆诗。只是想给骆诗作主,只盼着骆家的基业重新回来骆家后人手上。我没想到原来遂意临死之前早已经把未来的可能性设想好了。我的担心,倒成了多管闲事。”
这个女人和其他两个不太一样,因为有能力,所以有一身傲气。
她这番来,不是为骆家的产业而来的,八年前也是如此。
“骆女士,找到骆诗原本是一件喜事,如果你能放开陈见,肯和我互通消息,事态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地部。”
祁继望了一眼重症病房隔离窗前妻子黯然的神情。
骆遂珠涩然一叹:
“我又怎么能知道祁先生一直知道内幕……”
这当中的误会,若不是这么一闹,谁晓得个中真相。
“祁先生,今天的事,我替我家父向您赔罪……”
一直靠在走道的骆戟突然走过来,鞠了一个躬,一脸的歉意。
骆遂忻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不过,骆戟却是一个品性端正之人。这些年,他看不惯父亲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从家里搬了出了来。
“打我太太的又不是你,你不需要向我赔罪。回头告诉骆遂忻,在家等着律师信吧……”
祁继淡淡扔下一句话往里迈了进去,骆遂珠却再次叫住了他:
“祁先生,骆诗是不是被你派人带走了……如果是,请您别为难她,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什么也没做错。是骆遂忻利用了她。她一直以为骆遂忻是为她好。骆诗渴望见到她爷爷,请你成全她一片孝心吧……”
“该怎么做,不用你教!骆女士,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淡淡扔下一句,合上了门。
时檀从监护室出来时,站定祁继面前说:“借我用一下手机!”
祁继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把手机交出来,她拿在手上,很熟稔的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好一会儿才通了,里头传来骆樱的声音:“哪位!”
“我,骆时檀,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