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众大臣晕得晕,吐得吐当中取消,众臣纷纷告假,不敢再入宫来。
燕皇无奈,只得准奏。
单喜派人到右卫营传话的时候,常啸林便知事情是怎么也瞒不住了,连忙将倒在房中还呼呼大睡的赵进给踹了起来。
两人被传入宫,没有被带着立即面圣,而是被带到了大政殿,让他们亲手将殿内的三具死尸处理干净。
饶是赵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去捡着那一片一片的血肉也冷汗直冒,心惊胆颤。
他这些年杀得人多了去了,见过的死人也多了,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残暴手法,把人活活放干血,活活千刀万剐的剔成白骨。
两个人将大政殿收拾干净,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面无一丝血色。
“常将军,赵将军,陛下请你们去议政殿问话。”单喜面色冷淡地宣道。
常啸林抬袖擦了擦自己满头的冷汗,脚步虚浮地随着单喜去往议政殿,跟在其后的赵进,目光都有几分木然了。
议政殿内,燕皇拿着帕子捂着嘴一阵一阵的咳嗽,看到进来的常啸林和赵进两人进来,扶着桌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沉声喝道,“说说,你们在白野城招惹了什么人,闹得如今宫里上下没一天的安宁?”
常啸林两人立即跪了下来,“臣等该死!”
“说!”燕皇一拍桌案,怒声道。
“在白野城,西楚……死了一个人,如今,他们怕是有人寻仇来了。”常啸林说道。
“寻仇?”燕皇眉头紧锁,拄着龙拐绕过长案走近前来,“死了什么人?让他们杀人都这般手段残忍,不堪入目。”
常啸林侧头望了望边上的赵进,沉默了片刻道,“凤家的大小姐凤缇萦在白野死在了右卫营的手里……”
他不敢去提及,凤缇萦是如何死的。
单喜走进燕皇身旁,低声道,“听说,凤缇萦已经被立了为了西楚王后,凶手这般穷凶极恶杀人,怕是……怕是她是被右卫营给糟踏死的。”
右卫营在民行一些作为,他也早有耳闻,只是陛下用的是武者,只要能替他办事,其它的事他也就不多计较。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你们……”燕皇气得发抖,隐约觉得这件事,远不会轻易了结。
单喜连忙扶住他,“陛下先消消气,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行凶者,她能在宫里杀人夺命,若是有心要对付陛下您,岂不也是易如反掌?”
燕皇敛目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沉声道,“给朕找,就是翻遍上京城,也要把这个人给朕找出来!”
天天有这么一个人,就在他的眼皮底杀人,这就好比在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刀,谁也不知道这把刀何时会要了他的命。
他不容许,自己的身边有这样的威胁。
“是,臣等必然全力以赴,将功赎罪。”常啸林两人异口同声道。
燕皇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快去吧!”
两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单喜扶着燕皇落座,担忧地说道,“右卫营一开始是陛下您下旨派往白野的,不管是你针对楚荞,还是如今凤缇萦的死,这个仇最后也都会算在陛下你的头上。”
“朕当然知道。”燕皇敛目,疲惫地叹了叹气。
“神兵山庄一向与各国交好,又一直有军械生意往来,如果她联合各国一同进攻大燕,再加上西楚又多是骁勇善战的良将,如今又有一个谋算过人左贤王也他们为伍,这将是大燕前所未有的困境啊!”单喜担忧地说道。
若死的是楚荞,会削弱西楚的力量,可是死的是凤缇萦,就无疑是点了一把火。
“这几年大燕已经损兵折将,如今哪还有良将可用?”燕皇无奈叹息道。
单喜端着茶递了过去,说道,“西楚王历来善战,如今的大燕除了宸亲王,已无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人了。”
“事到如今,祈然他还会帮着朕吗?”燕皇自嘲的笑了笑。
单喜闻言沉默了片刻,劝道,“你们毕竟是血脉相联的父子,他总不至于看着你死而无动于衷。”
此时此刻,大燕皇宫内,楚荞就栖身在凤缇萦曾经居住的寝宫内,只是如今那里已经荒废如同冷宫一般。
楚荞离开岐州的第二天,花凤凰跟着来了上京,沁儿启程回了大宛联络西域各国。
她只带了黑鹰和神兵山庄几个最得力的护卫,并将吕瑞派去了岐州与诸葛无尘商议出兵大燕的计划,萦萦的死,她定要大燕……倾国来葬!
楚荞在屋内闭目养神,今日之后燕皇和右卫营必定会全城通缉抓铺他们,他们接下来再要取人性命,便是难上加难了。
一连数日过去,金武卫右卫营的人不管怎么警戒,不管如何小心躲藏,每一天夜里都会有人遇害,且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多死一个,整个上京都开始人心惶惶。
勤政殿内,燕皇已有好几夜未曾安眠,每天派出去搜查的人回报都是一无所获,但宫内死的人却是一天比一天多,一个比一个死状惨烈,纵使在这深宫见惯了生死争斗,此刻也坐立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