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崔平把他往边上拨开。
很少说话的傅青衫起身:“这位姑娘,据我所知,老太傅二十年不问世事,他老人家将近八十高龄,并未收过徒弟。”
“是啊,诸离姑娘,这事不能乱说。”陆县令跟着附和。
诸离笑了:“谁说他收徒弟?是他死皮赖脸,求着要做我的徒弟。”
啊?
不但傅青衫和陆县令,就连贾士彟也忘掉黄金,指着诸离说不出话来。
梁丘烈何许人?
康平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是太子太傅,以擅射勇武著称,官拜左将军、应侯,封地就在离此不远的应县。
如今卸甲归田,经常醉卧荒岭,行猎为乐。
这丫头多大点年纪?敢做老太傅的师傅?
“不信是吧?”
诸离摸出块蟠虺纹玉勒子,丢到陆县令怀里。
“应县距此一百八十里,把这块玉拿给老头看,知道本姑娘在此,保管他摔掉酒葫芦,立马过来。”
“呃,这个,诸离姑娘,这这……”
陆县令犯了难,面前的丫头高深莫测,老太傅不在平城,贾老爷还在堂上愣着,崔家大少爷也没走。
四方面的人,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便如何是好?
大堂上的气氛瞬间僵窒,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正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雕鸣。
没等众人回过神,一只金钩铁爪的秃鹫满身血污,被羽箭贯胸而入,摔落在院子里。
那鹰在地上辗转腾挪,扑腾几下咽了气。
“哈哈,说老头老头就到。陆县令,不用劳烦你,顶多半柱香,老头准到。”
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就连崔平也觉得丫头太嚣张,自己方才装神弄鬼,难不成她也要效仿老子?
“好,好,本县去堂外恭候。”
不愧是怀云县的县令,陆峤整理衣冠,一溜小跑,出了县大堂。
吃瓜群众跟着追出去,张班头堵住门口,指着崔平和那帮酒馆里的人吼道:“都别动,别动,退回去!”
趁着大堂里骚乱的工夫,崔平挤到诸离身边,上下打量几眼,低低地说:“你是谁?晋大哥派你来的吗?”
诸离没理他,双臂抱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