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崔乾热脸贴冷屁股,这事一点不假。
作为长兄,他对弟弟妹妹们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那天在怀云县大堂,他赶去给崔平解围,在袖子里和贾士彟沟通,让他不要开箱验金。
后来崔平去郡尉衙门捞人,又是他一宿没睡,连夜赶往高柳县,送给贾士彟不少银子。
请他以郡守老丈人的身份出面,在郡尉那山面前替崔平说情。
可惜那山刚有松口的迹象,崔平领着人,在郡尉府门外闹事,害得郡尉大怒,提出开堂公审。
可以说,在这两件事上,崔乾尽了力,做到了当大哥的本份。
至于崔平小时候的事,更与崔乾扯不上边。
一来是,作为长兄,他也不过比崔平年长四岁,十一年前,还是个十一岁的半大小子。
二来是,崔长宁对长子十分看重。
崔乾九岁时,他便亲自将他送去九原,拜九原大儒朱植为师,读经识典,直到十八岁,才将崔乾接回成亲。
崔平屡屡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崔家大少爷觉得委屈。
如今老爹昏迷不醒,崔府上上下下的事,全都落到崔乾身上。
他实在忍不住了,遣散众人后,独自来佛堂,向母亲诉苦。
“娘,您说儿子做错了吗?”
“家和万事兴,马上就要举孝廉了,传出去,多不好听。”
“六弟越发不像话,天天惹事。当然了,很多都是三弟挑头。”
“作为长兄,孩儿并未将他二人区别看待,今日他又乱了规矩,正门走马,连福伯都不放在眼里。”
“娘,孩儿头都大了,父亲大人生死未卜,您和二娘出关吧,再这么下去,乾儿真的撑不下去。”
任他说得口干舌燥,佛堂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二娘凤鸣也未现身,木鱼更没有敲响。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久违的木鱼声终于传了出来。
佛门吱呀打开,二娘凤鸣换了常服,亲手扶大少爷起来。
“这些天苦了你,二娘随你去清远楼,看看老爷。”
“二娘。”崔乾像孩子似的仰起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凤鸣。
“走吧,夫人正在闭关。乾儿长大了,可不许再像小时候那般哭鼻子。”
见他还在犹豫,二娘凤鸣转身,替他理了理衣襟。
“乾儿没哭,只是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