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年的东西——一套缝有暗器的护具,那是做给哥哥的。
当然不只有这个,还有两副袖套和护膝,是做给父母的,当我满意地把它们都给掏出来送给父母和哥哥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三个人骤红的眼眶。
「女儿明日就要启程,就让这些东西当作我,常伴父母兄长身侧吧。」我福了福身。
就在半月前,皇上下了道圣旨,要让长宁郡主前往江北,为国祈福。
那日皇上召我进宫,我刚踏进御书房,就听到里面皇上摔杯怒喊的声音,我瑟缩了一下,皇上赶快敛了神色。
我才知道,原来皇上的三皇子不过刚到了成婚的年纪,朝臣们就全都有意无意地上谏君主,要皇上赐婚长宁郡主同三皇子成亲。
皇上恼怒地说:「真是荒唐!」
我心下宽慰不少,皇上疼惜我,他知道我不愿和三皇子成亲,他也不愿,眼下这个态度,想必是有别的法子了。
皇上的法子倒也简单,得到了我的同意以后就迅速昭告了天下。也就是让我去江北祈福大半年,就此他会尽快给三皇子安排亲事。
于是那日和父母道完别以后的次日一早,我便要出发前往江北。
哥哥父亲母亲俱来送我,父亲和母亲愁眉苦脸,说:「若你去江北一趟更拐回来个姑爷就好了。」
我大感意外,没想到如今父亲母亲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笑了:「你们不再相看别人的世家了?」
「再相看有什么用?你不喜欢,总有借口办法推掉他。」母亲嘀嘀咕咕道。
我跳上马车,刚好对上正午刺目的阳光。
好亮啊。
从此以后,就都是亮的了。
[20]
我一去江北就是一整年,虽然不是一点音讯也无,可是也是足够久的。
所以我回来的第一天,父母就恨不得把我浑身上下都扒光了看看,满眼含泪怪我这么久不归家。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在江北时,我总觉得一个在外也不过如此,还暗暗笑哥哥软弱,等回了家,才知道,受尽了一个人在外的寒冷,家的暖风一刮上脸,就觉得难忍泪水。
不过我不是一个人回京的。
我还带了一个人回家。待我把人领到父母跟前,父母俱是呆了呆。
我抹了把泪,而后又无不自豪地说:「女儿说过会带个姑爷回家的。」
那人便是萧砚。如果醉仙楼的小二在此处,一定认得出来,萧砚便是那天一口气包了四个堂桌,又在一个雅间外守了一个时辰的人。
萧砚一被我领来,一改往日四六不着的模样,显得十分局促,将身板挺得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