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川与穆南湘回头望去。
却见一男一女两位陌生人跨骑高头大马之上。
“两位是?”
穆长川疑惑道。
两人身后,另有两匹骏马拉着一辆古色古香的车辇。
车帘忽被掀开,露出一张明眸皓齿的明艳脸庞。
“穆公子,穆小姐,好巧啊。”
穆长川惊喜道:“顾小姐,还有顾少宗主!”
顾溪禾微笑道:“回时路途万里迢迢,穆公子与穆小姐若不嫌弃……”
不等顾溪禾将话说完,穆长川赶忙喜笑颜开,拉着穆南湘就爬上了车辇。
待安稳落座雪白狐皮毯上,穆长川才冲顾溪禾拱了拱手,“路途遥远,叨扰之处,望请见谅。”
顾溪禾回以拱手,笑而不语。
顾清予则是拿出玉盒,递给兄妹二人,“许久未用膳了吧,多吃点。”
“多谢顾少宗主慷慨。”
顾清予摆摆手,“叫我小顾就行。”
穆长川与穆南湘于是一边狼吞虎咽吃着广陵特产泥豆糕,一边神色古怪看着盘膝而坐,闭眸养神的姐弟二人。
见了鬼了。
半月前于胡州那处荒山野栈,还鼻孔朝天,天老二,我老大,一副炫酷狂拽摸样的顾少宗主,半月后竟转性成儒雅随和的谦逊公子。
也不知这位顾少宗主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有顾清予自个知道。
自己还能活蹦乱跳,完全就是个奇迹。
那个凄风苦雨夜,那座荒山野栈,那位白衣赤足前辈,几乎给顾少宗主带去此生绝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胸腔里怦怦跳动心脏。
无比清新的空气。
活着的感觉真好呐。
飞禽走兽,草木山石,凡此种种,以前不入法眼的凡俗之物,如今在顾清予眼里,好似都像一位位白衣赤足前辈那样,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士高人。
‘低调!之后不论做人还是行事,一定要谦卑低调!’
‘说不定今儿踩死一只蚂蚁,明儿便会有一只陆地神仙境的蚁后,将我神意宗于人间抹除。’
顾清予心头呢喃道。
——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朱九阴伫立江畔。
神情无悲亦无喜。
寒风吹起白衣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