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凝结成弦,被一双无形的手轻拂过。这是个极好的名字,虽是初次听到,却熟稔得像是曾一笔一画地描刻在心里过。
我微微动容,忍不住抬眼看他,却见得他一本正经、风光霁月的模样,按捺不住腹诽道:昨夜的梁上君子,今日的大理寺卿,贼喊捉贼也莫不过如此了吧?
夫人闻言一笑,微微颔首:「如此,有劳大人。来人,为小宋大人奉茶。」
小姐唇角噙一抹笑意,眉目顾盼间美得不可方物,伸手拦住了欲上前奉茶的丫鬟,亲自取了茶盏奉予宋引默,轻笑道:「大人请用茶。」
他淡淡一笑,并不接过,只垂眸看我,眉眼微弯,故作不解道:「敢问夫人,这是?」
夫人饮了一口茶,轻放下茶盏,淡淡答道:「大人来得赶巧,这是小女的贴身丫鬟春桃,与昨夜兵符失窃一案大有关联,大人可细细查问。」
他看着我,眼底戏谑藏得极深:「姑娘方才说,有事单独和夫人解释,可是有什么大事?」
嗐,能有什么大事。
不过是少卿大人半夜强闯女子闺房、威胁正直善良小丫鬟、上房遁走不收拾好房顶、累我五花大绑、险些被扣上偷窃罪名的小,事,罢了。
我竭力忍住向他翻白眼的冲动,唇角弯起,挤出平生最真诚的假笑:「夫人心善,奴婢原是想向夫人抱大腿求放过,奈何人太多,奴婢实在汗颜。」
夫人:「……」
小姐:「……」
宋引默:「……姑娘说辞当真是清新脱俗。」
我抬目看他,皮笑肉不笑:「大人谬赞。」倒不是有意替他遮掩,只是我再笨也省得,不能当面揭人老底不是?
宋引默轻笑一声,抬目向夫人解释:「想是夫人误会,失窃一事与这位姑娘无关。在下先前去书房勘察过,房梁有一处贼人留的脚印,显然是个男子。若夫人还不信,书房地上有一处血迹,夫人可令人查探这位姑娘身上有无伤口。」
是啊。
你看那个脚印,可是与你的脚大小别无二致?
小姐亦为我澄清道:「母亲,宋大人所言有理。春桃素日为人女儿看在眼里,此事必定与春桃无关,请母亲放了春桃。」
夫人垂目思索片刻,略略沉吟道:「话虽如此,可春桃昨夜搬梯子一事实在可疑。」
我脑筋飞速运转,苦笑道:「昨夜风雨大作,奴婢恐怕小姐睡不安稳,进屋查探时发现房屋有些微漏雨。春雨性寒,最伤人不过,我便搬了梯子上房补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