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让他们都不必担心。
但是三天后,我还是见到了严洵。
家门口,姑姑站在他的身侧,看到我,神色有些不自在。
「你呀,也这么大了,有什么事吵架了不能好好说的?小严找你都找到我那里去了,还好我还记得这房子怎么走,要不你躲这穷乡僻壤的,你说他怎么找得到?」
我没吭声,她大约觉得没趣,没待多一会儿就走了。
就剩我和严洵,沉默地站在门口。
「愿愿……」两周不见,他似乎颓废了许多,眼中的光不见了,甚至连下巴的胡茬,都没有剃干净。
他走上前,一把紧紧抱住我。
「对不起愿愿,」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严洵,」我默了下,轻声张口,「你是替于果儿,来和我谈赔偿金的吗?」
他身子一滞。
「我右臂动不了,实习也去不了了,你知道的吧,这个实习,还挺重要的。」
这个实习机会,是我之前努力争取来的,八月开始,若是表现好,很大概率毕业后就可以留在那个本地知名的集团工作。
可如今,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了。
「你说,你觉得你的师妹,应该赔我多少钱?」我轻声道,「误工费是不是总该有啊?这应该不算讹她吧,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在讹人,要替她出头……」
「愿愿,」他一下子抱紧了我,声音中透着可见的痛苦,「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说,他真的不知道。
可是,我明明给他打过两通电话的。
第一通,是我刚刚被撞,交警来定责的时候,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受了伤,很害怕。
我想打电话让他来帮忙,他却一直没有接。
第二通,我告诉了他我骨折的事,他却说我在骗他玩。
「愿愿,跟我回家吧,好不好,暑假的实习我已经推了,老师那边我也请假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他的声音都在抖。
我轻轻地推开他,说话的语气淡得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
「严洵,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很多事情,自己一定是做不了的。」
「比如出了事故后,自己去看医生,拍片子,打吊带,打针,处理伤口,又比如只有左手可以动,该怎么穿衣,吃饭,甚至给自己扎头发。」
「愿愿……」他眼角发红,神色痛苦地看着我。
「可是我错了,你看,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我顿了顿,「那时,我还以为这三个月,不靠你,我肯定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