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君主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语气铿锵的说道。
“罗佩啊,吾之子啊,再给汝一次机会,放下武器,跟随在吾的身后。等到了地狱,吾许诺给汝应有的一切,即使列为地狱君主的「候选人」也无为不可。仔细考虑,看在汝血脉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的宽恕了,如果再执迷不悟,吾只好忍痛将汝杀死,强制性让灵魂归于吾的座下!”
无论是人还是神,都对自己血脉的延续有着特殊的眷恋。
那种眷恋并非是感情,恶魔可没有感情——而是更加特殊的某种东西。
在印度的史诗《摩诃婆罗多》中,这种眷恋则更加显而易见。
雷神之子阿周那的父亲「天帝」因陀罗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被迦尔纳击败,不惜自己作为神明的颜面,化作了一位婆罗门僧侣根据迦尔纳的誓言(注1),向他索要了太阳的宝甲,让阿周那的箭可以伤害他的躯体。而迦尔纳的父亲「太阳神」苏利耶,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甚至违反了天地的至理,强行在早晨不让太阳升起来。
这些清心寡欲的神明都都会这么做,更何况在生活在欲望具现化地狱中的阿撒兹勒呢?
从刚才开始,他没有全力攻击罗佩就可以看出,即使言语冒犯了自己,但对于这位纯净强大的拿非利血脉,阿撒兹勒的心中还是有着想让他归附于自己的想法。
——崽啊,回头是岸。
差不多就是这样苦恼的心情吧。
但罗佩完全不领情。
本身是拿非利人和弑神者的共同体,不论是血脉的弑亲渴望。还是弑神者对于神明权能和力量的天生追求,他都不可能放弃这次目标,变成一个虚假不从之神的手下。
“父亲,我意已决,您无须再说了。「傲慢」的子嗣同样属于「傲慢」,就像您当年不愿意向圣子下跪一样,我也不会跟在您的身后,我只会自己主宰命运!”
罗佩捏碎了封印「火山」的言灵之剑,释放了阿撒兹勒操纵岩浆和山体的能力。
相比较封印着「诱惑者」萨麦尓的剑,只有物理奏效并不能击穿自己防御的「火山」可以优先舍弃。
因为接下来要锻造的,则是阿撒兹勒的核心,也是他传说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只要封印了这个部分的力量,那么胜利就会被罗佩紧握在手掌之间——和以往一样。
“……那就让吾斩断这份孽缘吧。”
预料之中的话语,阿撒兹勒微微叹了口气,平举着山羊头的权杖。
左手一抹,那只权杖在一阵黑光中化身成为了怪异的长剑。
羊头的把柄,从山羊嘴中深处的利刃,还有那哭号的天使雕纹,无不证明着这把剑的不凡和可怕。
随即,阿撒兹勒挥下了剑。
那所针对的并非是罗佩,而是他所屹立,召唤他的这座大山。
在不从之神的浩然巨力下,无论是罗佩的水幕结界,还是坚硬的岩石,都化作乌有纷纷坍塌。
「地狱君主」阿撒兹勒,终于认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