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地铁,就接到了陆砚的电话。
「小白,在哪儿呢?」
「我快到小区门口了。」
「那正好。」他说,「你回家收拾点东西,等会儿带到医院来。」
「医院?」
「对,你哥住院了,今晚就手术。」
医院恰好就是陆砚在实习的那一家。
我匆匆忙忙赶到时,正巧碰上盛念被医护推出病房。
盛念脸色惨白,说话有气无力,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好在陆砚电话里已经告诉我,诊断是急性阑尾炎,不用太紧张。
坐在家属等候区,我看着手术室大门上代表「进行中」的红灯一直亮着。
外面偶尔有医生经过,穿着白大褂,走路时自带雷厉风行的气场。
据说这家医院,只接收全国几所顶尖医学院的毕业生,像陆砚这种A大医学院八年制实验班优等生,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后也会正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不知道他穿白大褂是什么样子的?我支着脑袋胡思乱想,这家伙现在在哪儿,进医院到现在,他还没有出现过。
手术很顺利,只是回到病房后的盛念对麻药反应有点大,又晕又吐,一直折腾到两小时后药劲过去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但护士交代我每过半小时叫醒一次,别让他睡太沉。
这是间三人病房,另两个床位的病人傍晚陆续出院了,因此倒能享受一晚上单人病房的待遇。更幸运的是,盛念的床位在最里侧,旁边居然还摆了一张小沙发。
我瘫坐在沙发上,心想睡这上面应该比躺椅要舒服点。
伺候完这位大爷,我寻思着要不要给他家里说一声,但转念又想时间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吧。
手机震了一震,是陆砚的消息。
【在病房?】
我回了个「是」。
【我晚点过来。】
短短五个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亲人住院,尤其还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说心里不慌是假的。
幸好还有一个人,只要他在,我就还有依靠。
陆砚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的时候,我还在病床边刷手机,抬头看见一袭白衣已倏然而至。
「我靠,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音!」我吓了一跳。
「如果你不在一边看抖音帅哥一边流哈喇子,应该能听到我的脚步。」他毫不留情道,「要不要明天在眼耳鼻喉科给你挂个专家号?」
我理亏,只好腾出半个沙发给他。
这沙发一个人坐还行,两个人确实有点挤,胳膊和腿避无可避地挨在一块,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能互相传导,距离实在过于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