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豆大概能猜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原因很复杂,除了因为胧月暻担心不小心提起柳学冬会刺激到自己外,还因为自己那天道破了她和柳学冬之前的“感情经历”。
这导致胧月暻变得很“敏感”,这份敏感明显到虞红豆甚至不用去推测,一眼就能看出胧月暻在刻意逃避,像是很怕虞红豆会问起和柳学冬有关的事。
但偏偏她却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虽然有意地不主动提起柳学冬,但这段时间来她却把失魂落魄写在了脸上,虞红豆全都看在眼里。
她忍耐得很辛苦。
情感本就是一种复杂的东西,所以胧月暻才会突然变得这么“敏感”。
而同样也是这个原因,胧月暻越是表现得“有分寸”,自己为了不让胧月暻担心,就只能将柳学冬失踪后那份愧疚情绪藏得越深,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已经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了的模样。
就这样,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在假装,她们就像是不约而同地戴上了面具,隔膜却越来越厚。
明明是很亲近的人,明明都想为对方好,但不知为何却把沉默变成了彼此最习惯的相处方式。
虞红豆不想这样,也不想胧月暻继续把所有都忍在心里,所以她提出了出门散心这个提议,或许暂时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环境,能让二人之间的隔膜消弭。
……
厨房里,灶台上的瓦罐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小米粥的香味逐渐开始弥漫。
胧月暻斜靠在冰箱旁,望着升腾的蒸汽出神。
这几天她有些失眠,每晚躺在床上,一闭眼看到的就是柳学冬坐在快艇上跟她挥手道别那一幕。
胧月暻是愿意相信柳学冬的,他承诺过会回来,甚至亲口告诉她:“说不定等你们到家时,我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
但事实却是,柳学冬失约了。
随着柳学冬消失的日子越来越长,胧月暻的心也随着一点一点往下沉。
和虞红豆不一样的是,她是从满怀希望开始,然后又亲眼看着希望的火苗一点点微弱下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被钝刀子割肉。
而她却只能忍着,就连倾诉都做不到。
偶尔也会有那么一刹那,胧月暻想把一切都告诉虞红豆,这样自己或许会好受很多。但转念又一想,虞红豆才刚刚从痛苦中走出来不久,好不容易看上去好了一些,如果自己再告诉她这些,也只不过是让她再重头经历一次绝望罢了,对现状不会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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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必要让一个人的难受变成两个人的痛苦呢。
所以当虞红豆提出出去散心后,胧月暻其实是感到欣慰的,至少这代表着虞红豆愿意主动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而唯一让她产生犹豫的原因是。
她还想再等等。
至少希望还未完全熄灭,或许哪怕是再多等一天,柳学冬就回来了。
瓦罐的盖子发出轻响,沸腾的粥从罐口溢了出来。
胧月暻忽然回神,慌忙地伸手去揭开盖子。
“呀!”
她忘了用毛巾垫着,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胧月暻像是触电一般发出一声惊呼,瓦罐盖子脱手掉落。
“啪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