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如同末日画卷,哀鸿遍野,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秦浪内心无比沉重,这才刚踏入乌江省境,便已是这番景象。
可想而知,其他地域会是怎样的惨状。
此时,他终于明白紫阳真人为何要让自己来这里看看。
也终于明白,邢捕头走之前对自己的嘱咐。
就在这沉重的氛围中,裤腿被轻轻拽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小女孩瘦骨嶙峋,手中紧握着一只破碗,颤巍巍地递向前,声音细若游丝。
“大哥哥,能…能给点吃的吗?”
那小手因长期接触污垢而显得异常黑亮,察觉到秦浪的目光,她慌忙收回,生怕玷污了这位“贵人”。
秦浪见状,心如刀绞,正欲开口。
却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妇女猛然冲出,几乎是扑跪在地,将小女孩紧紧揽入怀中,双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
“这位爷,孩子不懂事,求您千万别怪罪。我……我们实在是饿极了。”
秦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即温柔将妇女扶起。
“婶子,快请起,孩子无过。”
言语间,他向身旁的朱老七使了个眼色。
朱老七会意,迅速奔向熊车,不一会儿便提着一袋干粮返回。
这简单的动作,在饥肠辘辘的百姓眼中,无异于希望的曙光。
原本蹒跚前行的众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双眼骤然亮起绿光,那是饥饿到极致的疯狂与渴望。
他们不顾一切地涌来,场面一时失控,有人摔倒,有人争抢,甚至有人被碰的头破血流,却无人退缩,只因那是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秦浪见状,眉头紧锁,虽然明白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改变这些人的现状。
但他也明白,每一个小小的善举,都是对抗绝望的火种。
他高声喊道:“大家别急,我们有的都会分给大家!”
同时,聂无痕也迅速命令随从搬运车上储备的食物,以解眼前之困。
朱老七与月梅则如同两座肉山般矗立前方,有条不紊地指挥人群,确保每一份食物都能分到最需要的人手中。
秦浪轻步上前,从食物堆中拾起一个馒头,温柔地递给了方才那个瘦弱的小女孩,眼中满是怜惜。
“小妹妹,快吃吧。”
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埋头享用起来。
一旁的母亲,眼眶泛红,连连道谢:“多谢恩公,您真是菩萨心肠!”
看着女儿狼吞虎咽,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强忍饥饿。
秦浪见状,心中更添几分酸楚,关切地问道。
“大婶,能告诉我,你们从何处来?又遭遇了什么不幸?”
妇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大口咬了口馒头,似乎是想借此缓解心中的苦涩。
“恩公,我们是榆阳县的难民。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冲毁了我们的家园,庄稼颗粒无收,疫病也随之蔓延。”
“为了活命,我们只能拖家带口,沿路乞讨至此。”
“这一路,亲人离散,苦不堪言……”
她的话语简短而沉重,却道出了无尽的悲凉,周围的人群皆是一片唏嘘,气氛更加凝重。
秦浪闻言,面色瞬间变得严峻,沉声询问。
“那官府没有尽力救济吗?”
这时,一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老汉突然从人群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