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浮动,月色不显。
王氏别院,长公主所居处,四处烛火闪动。
谢婉柔没有如往日一样临烛看书,而是寻了红木箱子来,将书架上的书册一本本装进去。
“姑娘,这几日买的东西装在哪个箱子里啊?”
侍女说的是她前几日叫人去买的胭脂和耳饰。
湖广之地,人杰地灵,好的胭脂并不比京中差。
“装在最前头那个箱子里,”她笑着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过来和侍女一起装东西,“等到了杭州去,要送给殿下的。”
“姑娘都迫不及待了。”侍女是自小跟着她长大的,最是知晓她的喜恶。
“等今日殿下忙完手里的事情,其余的便该三叔和卫大人打理了。”她微挽袖摆,细心将几盒胭脂用精致丝绸包好,放入箱子里,嗓音轻柔道:“殿下之前从未离开过渝州,入了京后一直不得舒展,眼下好不容易离京松快一阵。”
“早些去杭州,便可以多领殿下散心几日。”
侍女笑她平日稳重少言,如今也变得絮叨起来,“姑娘说得是。”
“对了,那坛子乌程酒呢?”那是她专门给唐翘买的。
之前在京中时,唐翘手伤,她一直拘着没让她喝酒。
虽然她并不赞同她多喝酒,不过小酌一杯,还是不错的。
侍女见她紧张,便忙起身去寻。
谢婉柔却等不急,自个儿跟着去找了。
好不容易找到抱着出来封装好了,就见外头一个护卫匆忙进来。
“姑娘!”
“怎么了?”谢婉柔见他面色不好,心中一紧,面上的喜色消减下去,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来,“可是殿下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时辰殿下早该出来了的,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动静,邹队正也失联。云护卫心下不安,想求姑娘从王家大公子或是邓氏一族处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进明月清辉里头去打听打听消息。”
谢婉柔闻言,立刻吩咐那护卫,“你去备马车,务必要快!”
自个儿则将袖摆放了下去,迅速蒙上面纱,领着侍女往前头走。
当初她住进来时,王束为了避嫌便前往邓家居住,除了一应杂务人等,还留了一名管事,只要“长公主”有需求,随时可通过管事寻到王束。
“长公主殿下是寻我家公子有何要事?小人立刻着人快马去请公子回来。”
“不必如此麻烦。劳烦管事为我带路就是。”
管事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也晓得她心急如焚,不敢多加耽搁,连忙小跑着就跟着走。
邓府内,王束一袭青松色宽松单衣,盘腿坐在书案边,一目十行地看着书册。
旁边软榻上坐着邓长寻。
他屁股上的伤大好了,举止便又不拘一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