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7一提到这个名字,艾艾胸腔里有些话就险些藏不住。
话在喉咙里转了三回,她委婉说道:“殿下,章嫔的血,我们在三年前就取过了。”
“所以?”她眸光发冷。
艾艾跟在她身边日子虽然不算长,却也是朝夕相处,知道她的脾气。
作为侍女她并不害怕长公主迁怒自个儿,可眼下身份转变,她便少不得紧张,小心翼翼道:“若证实殿下您真有苗疆圣女之血脉,那章嫔与您,便不可能是亲生母女。”
说完这些话后,艾艾就不敢开口了。
自殿下入宫来,章嫔是如何待她,艾艾看在眼里,也怒在心里。
于她而言,她更希望是这个结果。
却不知道,殿下是否承受得住。
她不敢去看长公主的反应,狭窄的小南房厢房内,寂静得不像话。
只有烛火随着窗扉出溢进来的夜风摇曳,在唐翘的侧脸上投射出微弱而不稳定的光芒。
“需要多久。”
艾艾立刻知道她话中之意。
“一夜!”这一刻,艾艾是激动的,“只需一夜,长公主是否为苗疆人,便可证实!”
她心血澎拜不已,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真的。
若昭华长公主是苗疆圣女,凭她的身份与才智,苗疆日后必定比内乱之前更强盛数倍!
残月下坠,拉出晦暗不明的天幕。
夜虫歇,晨鸟飞,天际吐白得艰难,好不容易才从遥远的天际缓缓撕开一道旖旎天光来。
顷刻间,晨光四溢,笼罩了整个皇城。
唐翘坐在清凝殿前的小院里,看朝霞的光落到距离自己五步远的金桂树梢间。
有才学会觅食的羽毛青翠的幼鸟被母亲拉扯出来,在枝头连站立飞跃都还不稳当,叽叽喳喳地朝母亲叫,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委屈。
鸟妈妈啄了啄孩子的后脖颈,又去啄藏在桂花簇里的小虫。
那幼鸟见了,便兴奋地扑棱翅膀,歪歪扭扭飞向不远处的一处繁花茂盛处……
“芝芝,坐一夜了。”皇后给她端来热饮子,“喝口热饮吧,是你素日里喜欢喝的口味,没加饴糖。”
唐翘收回视线,想动一动筋骨,膝盖却突然疼得厉害。
皇后连忙放了饮子,亲自矮身下来,用掌心的余热给她揉。
“艾艾那丫头哪儿去了,夜里竟也不给你加条毯子盖在腿上。”
“昨日支使她跟我走了一日,夜里便没叫她在殿里伺候。”
皇后就埋怨她:“这么大的人了,连去京外都有筹有谋的,怎么如今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听皇后絮絮叨叨念着,便连膝盖关节处的僵硬都被暖意渐渐化开渐渐松散起来。
“母后,我想吃加蜜糖的热饮了。”
日头初上。
浮尘寺晨雾缭绕。
早起便有客来。
“世子,是长公主……”
寄留话还没说完,霍辙冷冰冰的声音便出来了,“不见。”
还强调一句,“死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