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再”字听得霍辙一愣。
只见唐翘话音一转,目光灼然。
“你明明手里已经有一株银丝美人面了,为何还要寻?”
她的眼神并不锋利,却有一种深深的吸引力,像是磁石一般,险些让霍辙败下阵来。
他眼神里装着狐疑,笑道:“殿下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
“一开始我只以为自己运气好,在山外楼遇上了银丝美人面。可细细观察之后发觉,那花丝长势,哪里像野生土长之花,倒像是精养许久才有之富态。”
前世北燕帝得到银丝美人面,精心培育大半年终于开花的时候,都远没有这株这样鲜艳盛放。
可想此花是养了多少年。
据她师傅说,慈真大师手里便有两幼株。
一株给了小孙女,另一株,便只可能是在霍辙这里了。
可他偏偏养了多年自个儿不用,又赶赴苗疆去另寻。
“长公主的意思是我故意将那花拿出来给你拍?”霍辙嗤笑,“长公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若有银丝美人面,必定第一时间自己用了。怎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再去苗疆?”
这也正是唐翘疑惑之处。
她想不出霍辙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毕竟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霍辙转过身子,“行了,公主请回罢,我要静养了。”
唐翘走前对他道:“霍辙,你的命太贵,别随意丢了。”
“唐翘。”他站起身来,头一次在她跟前收了混不吝和各种伪装,“你说我的命贵,是因为我是西北定北王府的世子,还是仅仅因为我。”
她的眸直直对上他的眼,“皆有。”
“哪一个更要紧?”他紧跟质问,“我若不是定北王府之人,只是一个武将,那年你回京城时,还会来王府寻我吗?”
她没有犹豫,“不会。”
幼帝年弱,她为摄政长公主,要稳定朝局,必然就要与定北王成婚。
谁是定北王,则无关紧要。
她要的,不过是借定北王府的势,稳大邕朝纲。
她走后,霍辙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也是。你本就如此凉薄。”
正追忆过往之际,寄留突然匆忙而来。
“世子!您抓来的那条七修蛇逃了!”
霍辙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就在一刻钟之前,原本安静的蛇不知为何忽然性情大躁,最后是生生用牙将那罐子磨出缺口来逃的。”
专门用来装束七修蛇的铁罐上,血迹斑斑。
他一边差人去寻,一边便连忙来汇报给霍辙了。
来不及听完他的话,霍辙转身就往院子外头跑。
“世子,您不能疾走!”
霍辙是眼睁睁看着那条颜色血红的蛇扑向唐翘的。
那一瞬间,他只恨自己为何要为了研究这玩意儿将其带回来。
“殿下!”随侍唐翘来的艾艾是第一个看见七修蛇的,她惊恐得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蛇!”
唐翘并未有防备,那蛇径直扑向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