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本座!”
茯月的头咚地一声落在榻上。
她在昏迷中,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刚才用来降温的冰块不仅跑了还打人。
这么一想,茯月便觉得分外委屈。
“呜呜呜疼。。。”
“打人了。。。报警。。。”
玄霖神色阴鸷地盯着榻上胡言乱语的人,最终忍无可忍上前,将茯月的头扶正在了软枕上。
眼看着茯月来牵他的袖子又要赖上他时,玄霖退开了两步。
也不管茯月听不听得到他的话,玄霖兀自道:“安分些,乖乖地给本座待在这里。”
然后他一撩床幔便出去了,可是还没走几步,伤口的痛感便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
“唔。。。”
玄霖步伐一顿,衣袖中的指节猛地攥紧了。
片刻后,他神色阴鸷地抬起头,眼尾渐渐浮现出妖异的红色,转瞬间便化作一团黑雾向后山掠去。
重渊宫后山,血红森林。
这座中日被红色妖雾覆盖的森林内有一方冰湖。
此刻的冰湖内,玄霖扯下了自已玄黑色外衫,化作半人半蛇的模样,猛地钻入了湖底。
他已经出了魔窟,妖力不再被压制,但这也给他带来了反噬。
妖力越强大,他感受到的鳞片被火焰灼伤的痛楚也越来越强烈。
湖底的蛇尾痛苦地痉挛着,将原本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搅得翻腾起了浪花。
寒冷彻骨的湖水让灼痛的蛇尾缓解了几分,但被火焰洞穿的伤口涌入湖水时,钻心的痛楚让玄霖喉间又泻出了几声压抑不住的低吟。
渐渐地,湖面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冰蓝色的湖水中,玄霖摆动着伤尾,半人半蛇的身体从湖底慢慢游向岸边。
“哗”地一声,接近水面的玄霖在水下仰头,被湖水沁得冰凉的一双黑眸浮出水面。
水面的涟漪慢慢地往前,玄霖往前游动着,直到赤裸着的上身完全浮出水面。
他靠在岸边,修长的五指将一头湿透了的墨发从额前撩向身后。
水珠划过玄霖湿冷的眉眼和高挺的鼻骨,从棱角分明的下颌汇入脖颈,一路蜿蜒而下,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前滚动着。
他摆了摆尾巴,受伤的那截尾巴便浮出水面,原本黑色的蛇尾出现了暗红的肉色。
他脸色一沉,将那截尾巴凑到自已手边,然后他伸出两指,一边拔掉伤口周围破碎的鳞片一边施法疗伤。
在拔完最后一块碎裂的鳞片时,受伤的那截蛇尾像脱力一般垂了下去,玄霖的脊背也猛地向后靠在岸边,阖着眼仰着青筋突出的脖颈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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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渊宫内,刚刚种好了玄冰草的琅画与问心两人终于看到自家尊主出现了殿前。
此刻的玄霖只在腰际松松垮垮地系了一条黑色长裤,瀑布般的墨发不羁地散开,掩去了上身健硕的肌肉。
他抬脚迈向殿中,殿中的的妖侍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尊主不穿衣服,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问心和琅画倒是敏锐地察觉出,尊主这次仿佛伤得不一般。
“尊主,此行可是遇到了魔族?”
玄霖走近二人和那株散发着蓝色幽光的玄冰草,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是殷离的分身。”
琅画和问心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古怪。
“可昨夜属下将那小医仙带到殿前时,还看到了被钉在柱子上的殷离,他到底是怎么灭了自已在重渊宫的分身再赶去昆仑墟的?”
玄霖的视线慢慢看向自已寝居的方向,神色莫测:“在本座去昆仑墟的时候,她没有醒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