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过了半月,得了个消息说城门口正在低价出售木材,据说这批货出手的原因是这位商人杀了人,这是一批无主的货。
我和阿年赶到的时候正在行刑,把道路挤的水泄不通,我远远地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不久前来卖木头的刀疤脸。
人们在底下嘀嘀咕咕:「这人长得就像杀人犯,据说捅了王员外的儿子十七刀呢!」
又有人说:「巡抚大人才来数日就斩凶犯,是位好官。」
几位婆娘说这巡抚夫人长得奇丑无比,哪怕穿着绫罗绸缎也惹人发笑。但因为人家命好,有个一品大员的爹,所以嫁给了当年的探花郎。
我听后只当是个笑话,如若真的论起来,命好的不是平步青云的探花郎吗,只是娶了妻便改了命。
只是不曾想这位探花郎从一位白鹤少年,到如今自堕污泥将刀斩向自己年轻时的理想。
宁致远无意间与人群中的我四目相对,忽梦少时惊鸿。
他马上收回了视线,我也迅速撇开了眼睛。
拖着日渐衰老沉重的身躯,我们早已不敢去再寻曾经,相见只剩狼狈与难堪。
手起刀落,银光乍现,在惊呼中这一切成了定局。
缘起,怨终。
番外:莺儿
1
我十二岁被卖上了船,十四岁开始唱小曲,十五岁接了客。
船上的姐姐说我们这一生都会在船上飘飘荡荡,无根无情。
我和别的姑娘相比不算多漂亮,唯得了一副好嗓子像是夜莺一般。
虽说是上不了台面的行当,但也有自己的规矩在的。
长得漂亮只是门槛,要听话,要嘴甜,更要留得住男人的心。
倚水阁是傍水而建的青楼,分为主楼、主船、伴船以及夜船。
姑娘们都住在主楼,但只有花魁和大概十位花吟、花芙在这里服侍,二十位花颜、花女们在主船中,伴船的是一些姿色和才艺都平平的姑娘,夜船则都是犯了错或上了年纪的。
我凭着一副好嗓子从伴船提到了主船,王妈妈说只要我听话即使坐不到主楼中,这里能收到的礼物也是数都数不清的。
我温顺地点着头,从十五岁我忍着恶心接客开始,我就已经对我这一生绝望了,上不上主楼有什么关系。
王妈妈说的没错,主船的客人都很大方,虽然因为王妈妈的规定并不能直接赠送银两,但送的首饰礼物却都可以尽数接受。
我的小姐妹告诉我说可以去找李木匠打一个首饰匣,李木匠打量了我两眼便看透了我的身份,直接推荐给我在船女中很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