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身亡的保镖直接滚落下去,摔成了烂泥。
一辆加长林肯,加上护送人至少有十个,据他们判断,来人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解决了麻烦,直接把人给带走了,满地的血迹惨不忍睹,天生有洁癖的厉爵修微垂了眼睑。
长睫微抖,像静悄悄伏身的蝴蝶陡然伸翅。
流光潋滟的一汪黑眸里,是千百年来年不曾动过的杀机,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怀有这么强大的恨意,就算是弄死那些杀手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现在,阮昔已经成为他此生最爱的人。
他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弄走了。
不管是帝炎曾经得罪过的,或是阮昔自身的仇敌,也许是他的那些爱慕者也说不一定,通通犯下了他的逆鳞!他在此发誓,一定要他们通通血债血还!
凡是动过手的,硬生生地从他的心口剜人的混蛋们。
他一定会亲手捏碎他们的喉咙。
声音微哑,淡淡轻烟似地在这萧瑟的风里溢出,厉爵修略微苍白脸庞上,薄唇微启,深厚浓重的恨意从齿间迸出,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欲望深渊,字字诛心。
“给我查!”
从阮昔的出生开始查起,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放过!凡是她接触过的,就算是一个乞丐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已经不再有更多的耐心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影子,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别人干的,那些义兄们一个都跑不掉。
义父留下来的遗嘱,足够让他们每一个人疯狂。
律师宣告遗嘱的时候,他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当时在庄园,他们都忌惮着义父的余威不敢动手,却在现在,结他送了一份如此大的厚礼!真是厚礼啊!
他们明显是害怕阮昔抢夺了那部分财产!早不早,晚不晚,偏巧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一旦等他们结婚,阮昔可以分到遗产足以让他们挺而走险,一旦婚姻无效……他们总会用各种方法来抢夺,如果厉爵修的事业重心在国外,早已经把他们撕成了碎片!敢伤害他的女人,那要看他们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厉爵修死死捏住戒指,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截人,证明这些人通天的本领,现在老胡重伤进了医院,他需要把唐三请回来帮忙,立刻通知阿浩,“联络唐三,让他马上回来。”
“是!”
车子一路疾奔而来,身边还跟了十来个黑衣男,个个面黑心冷,只等一声令下。
干躁的风呼呼刮着,厉爵修抬手脱掉了身上的新郎衣物,一抬手,随风扔到了悬崖底下。
“好好安葬他们,记得给他们的父母送去抚慰金。”
阿浩悲愤地不忍再看,重重点头,五官深刻的轮廓上,充斥着种种麻木而不安的神情,双手握拳,蠢蠢欲动。
他很想为这些兄弟们报仇,更担心抢救室里的老大。
“去医院。”收回目光,厉爵修钻进了车里,一行车子在蜿蜒的车道里逐渐消失了踪影……随后,躲藏在角落里的一辆小车像作贼似地磨蹭出来,磨蹭着到了转角处。
银灰色的小车跳下来两个俏丽女郎。
一个穿着灰色的皮草,高挑的个子裹在毛毛里,利落短发,一双水盈盈的大眼仿佛会说话似的,视线落到哪,勾人的媚意就跟哪,活脱脱一桩移动桃花桩子。
另一个就朴素多了,妥贴的长发温驯地披在肩上,戴着一幅金框眼镜,身形苗条,身姿摇曳。
长发的是李沐意,短发的是童诗。
她们两个快步走到悬崖边角,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童诗动作比较灵活,看了李沐意一眼,放开手里的钢丝绳索,一下子放出去钩在边角,牢牢固定,“我先下去看看。”不等她回答就径直滑落下去,毛毛裹起来真像一只熊。
还是一只美女熊。
两条长腿在半空中形成漂亮的形状,呼呼风声吹过,没几下就落到了崖底。
她在下面看,李沐意也没闲着,在原地勘察了一翻,和厉爵修得到的结果差不多,劫人的一伙准备得非常充分,连天气都计算到了,这种鬼天气,根本没有人愿意走山道。
昨天还下了一场大雨,地上湿漉漉的,被风吹干后,边上的青苔反倒非常翠绿,看起来漂亮得很。
末了,她蹲在原地发呆,一脸凝重的童诗从下面上来,小脸被冻得通红,“依我看,这帮人下手很黑啊,不知道昔昔怎么样了。”
仅凭手段看,这帮人一点也不像劫人的,反而像是谋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