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一死,这枚传国玉玺便落入额哲母亲苏泰太后之手,现在其母子率插汉余部皆降于后金,这枚玉玺被跪立于地的苏泰太后,恭敬地双手捧出,献给了统军大将多尔衮。
年青英俊,只有24岁的正白旗旗主,墨尔根黛青贝勒多尔衮,这位在原本历史中将会名震天下的满清睿亲王,此时,以一种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眼神,从苏泰太后手中,颤抖着将这枚璠璃为质,交龙为纽,光华灿烂,上刻着汉篆“制诰之宝”四字的传国玉玺,拿到自已手中。
捧着玉玺细看的他,脸上的肌肉在轻轻抽搐,双手不停地抖动,仿佛这块传国玉玺有千斤之重。
在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后,多尔衮一声轻叹,收回了注视这枚光华耀眼的传国玉玺的不舍目光,随后下令,将此宝郑重收好,带回后金,献予皇太极。
很多随从都注意到,原本因为额哲投降,神情相当愉悦的多尔衮,在返程之时,脸上全无笑容,反而多了很多阴郁的神色。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中,蕴藏着无法表达的愤恨。
苍天不公啊!
我本是父汗传下的全旗之子,是父汗钦定的接班人,只是,却为何只能最终与汗位擦肩而过,我不心甘。。。。。。
为什么,为什么我得到了传国玉玺,但在那万人中央,享受无上荣光的人,却不是我。。。。。。
心情悒郁的多尔衮,决定不遵守皇太极要求他在降服额哲余部后,立即率兵回返的约定,反而要率众南下,前往明朝的山西大同等地,大肆入侵掳掠,想通过这种方式,一方面可以发泄心中无可言说的怨愤与怒火,另一方面亦可掳获大批明朝的人口与财富而归,让此次出征,得到更大的收获。
“传本将军令,全军不再东返,转头南下攻明!”在接下来的将领会议上,多尔衮终于冷冷下令。
“这是为何?父汗已说过,若收服额哲余部,便立刻全军返回大金,你为何擅改父汗的规定?”豪格语气不满,毫不客气地顶了他一句。
多尔勇衮脸上顿时一阵抽搐。
他心中的恼恨,立刻腾腾而起。
这个豪格,虽说是自已此次出征的助手,但包括岳讬萨哈廉等人都明白,这豪格,不过是皇太极安插在自已军中的眼线罢了。
此人仗着自已是皇太极的长子,且年龄竟比自已还大两岁,因此总是明里暗里与自已做对,着实可恶得紧。
“豪格,我是统军大将,行军打仗之决定权在我,莫非,你要抗命不成?”多尔衮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尽量以一种平缓的语气说道。
“在下不敢,你是大将军嘛,我作为副将,安敢不从。”豪格冷笑道:“只不过,你擅改父汗的决定,无端突然南下征明,莫非这般大事,在下作为助手,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你当然没有!”连日压抑的多尔衮,突然爆发般地吼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竟能用这样的语气和本将说话,本将若要作甚决定,莫非还需向你豪格禀报理由不成?!”
豪格亦是大怒,脸色涨红的他,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正要针锋相对痛骂多尔衮时,萨哈廉冲上来,一把把他按住,一边小声地警告说道:“豪格,不可造次,不可对大将军无礼。大将军这般行事,自有其考虑与道理,我等听命行事便可。”
豪格咬着牙,一脸紫涨之色,却终于没再说出相讥之词,而是重新恨恨地坐下。
军帐中,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面色黑沉的多尔衮,长吁了口气,冷静下来的他,意识到自已刚才颇有失态之处,便尽量用一种平缓的语气向众人解释道:“各位,我部行军数月,转战千里,消耗极大,降服这额哲余部,也无得甚什么掳获,若就此返回,实是可惜。不如趁军心士气尚振,南下攻明,掳其民众牲畜财产,饱掠而归,却不甚好?”
豪格犹欲说话,被萨哈廉用目光止住。
此时岳讬也出来打圆场:“大将军要南下攻明,虽与汗王之规定有所出入,但亦是不错之选择,我等再无他话,听大将军安排便是。”
多尔衮见众人皆无异议,拍桌而起道:“好,各位既皆同意,那我军立刻南下归化城,休整一天后,再南下往攻明朝山西平鲁卫,攻下平鲁后,再攻朔州城!”
很快,在多尔衮率部南下之际,皇太极也迅速得到了多尔衮率部南攻明朝的消息,他心下虽然甚是恼怒多尔衮擅作主张,却不得不想办法为他善后。
为防止明朝从辽锦等地抽调援兵去山西和大同,他下令,由镶白旗旗主贝勒多铎为统军大将,配阿山为副将,统女真兵马7千,再拔乌真哈超营三等总兵官石廷柱的汉军兵马3千,总共兵马一万人,向锦州、宁远等地压迫而来,以期用这种方式,威胁宁锦,让明朝不敢轻易调辽东兵西援。
历史上,多铎此次出征,在与明军的遭遇战中,斩杀明军副将刘应选,俘获游击曹得功,灭掉明军精锐骑兵500人,步兵上千人。而经此一战,吓得宁锦各地的守城明军,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深恐金朝大军攻城,自已便万事休矣,故任凭金军焚毁锦州宁远各处村堡,让其掳获大批百姓牲畜财产,多铎最终大获全胜,奏凯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