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个小时后,近二千名鞑子军兵,终于全部赶来。
阿山望着对面笔直如线肃杀森严的李啸军战阵,心下不由得一阵暗叹,若是辽东明军皆是这等强军,我军莫说入侵,怕是据地自保,亦是不易。
“阿牟,你说得这股明军这般厉害,便让我去会他一会,看看他们是不是银样蜡枪头。”一个耳朵上戴着一个大金环,额角纹着刺青,说话粗声粗气的的健硕大汉,在阿山一旁小声说道。
此人,便是阿达海的二儿子,也就是阿山的二侄子莫洛浑。
方才他率领步兵在后面,没有见到李啸军那震天雷凌厉一击,虽听了其兄查塔的描述,心下却是甚不服气。
“就凭你?”阿山冷冷地斜了莫洛浑一眼:“莫洛浑,此处不是斗气之地,且听我号令,务必要一举击灭对面的明军!”
“嗻!”莫洛浑狠狠地抿了抿嘴,咬肌暴突。
为了尽快冲过去与李啸军交战,以降低李啸军火器攻击的可能,阿山没有如以往惯用的手法一般,先让无马跟役们放箭,而是直接下令步兵冲阵。
他令旗一挥,天鹅号声大起,一千五百名鞑子步兵,摆成半圆形的冲击阵型,集中力量突击李啸军枪盾战阵的左路。
李啸军枪盾兵人数,约为鞑子人数三倍,故鞑子采取全力攻击李啸军一翼,以期攻破一点,余部明军便会自溃,这般曾经屡试不爽的招数。
在离李啸军二百来步的距离,一千五百名鞑子军兵,在数十名身装三层盔甲的白甲兵率领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向李啸军枪盾战阵左翼猛冲过去。
这些鞑子体力惊人,跑得飞快,几乎就在瞬间,便冲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砰砰砰砰!。。。。。”
在枪盾战阵左翼,突然响起密集的火铳打放声,浓密呛人的白烟腾空而起,一排乌黑的鲁密铳口,隐现出鲜红的飘飞火幕。五十根鲁密铳中,有四十七根打响,四十七颗细小的三钱重铅弹,带着死亡的尖啸,密集地向冲阵最前的数十名白甲兵****而去。
冲在最前的七名的白甲兵,胸口飚起如串的鲜血,向乎人人身中数弹的他们,带着惊愕的脸神,向自已胸口张望,仿佛还在想,究竟是什么厉害的火铳,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打穿他们三层盔甲。
他们感觉原本强悍无比的身体中,巨大的疼痛感四下漫延,力量却在迅速地流失,手中握着飞斧、投枪、铁蒺藜骨朵等投掷武器,仿拂再无力把握,而是随着自已变得绵软的身体,一同跌落于地。
几名受伤的白甲兵,努力想重新站起,却被后面纷踏而来的鞑子军兵的无数脚掌,踏成扁扁的肉泥。
这一次火铳打放,总共有二十八名鞑子死伤,其中白甲兵死伤就有十二名。
“冲过去,缠着明狗,便是胜利!”后面押阵的阿山,双眼血红,大声怒喝。
一众冲锋的鞑子步兵,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呐喊,加快了向李啸军冲阵的速度。
在鞑子军兵跑到离枪盾战阵左翼,只有五十步时,50杆鲁密铳第二次打响,并且是全部打响。
包括十三名冲阵在前的白甲兵在内,总共三十六名鞑子,被鲁密铳打得非死即伤。
随后,鲁密铳手迅速地向后退出枪盾战阵,与此同时,远处押阵的阿山看到,随着对面明军的旗语大动,一直静立不动的枪盾战阵,从右侧三分之一处,开始象断残裂的蚯蚓一样,分为两截。
左侧那长的一截,有如一条蟒蛇一般,开始由一头卷曲,从一侧开始包夹,似乎想把这一千四百多名鞑子全部卷入其中。
而短的那一截,则迅速向前跑动,在那个卷曲过来的枪盾兵前面,重新摆成一排枪盾战阵,阿山明白,这一截枪盾战阵,是为了掩护那些包夹的枪盾兵后背,并阻止自已的骑兵突袭,从枪盾兵的背后冲阵。
阿山不由得心下叹服,这股来路不平的明军,简直就是一部精密整齐的杀戮机器,这样的严丝合缝,不给自已丝毫机会的战术安排,堪称阿山所遇过的最厉害的对手。
“轰!”
几乎就在瞬间,一千四百余名,排成半圆形冲击阵的鞑子军兵,与李啸的左翼枪盾战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这些鞑子军兵,立刻被卷曲过来的枪盾兵环形包围,再无可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