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城墙,一时陷入僵持,而北面城墙,在上次与骑兵的战斗中表现憋屈的横行队,这一次,终于迎来了大显身手的时机。
“兄弟们,立功扬名,就在今日!”横行队队长安和尚,手中的虎枪挽了一个枪花,率先向冲上墙头的鞑子杀去。
扩编至100人的横行队,有如一只嗜血的猛兽,立即跟着安和尚猛冲而去。
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队,身着三重盔甲,有如微型坦克似的横行队员,人人手中那沉重的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纷纷向站足未稳的鞑子军兵奋力砍杀。凌厉的刀光所至之处,横尸一片,血肉狂飚。
与时同时,在角楼中射击的鲁密铳手,向那些在攻城梯上攀爬以及在梯下聚集的鞑子军兵,不停地装弹射击,枪声此起彼伏,不时有鞑子惨叫着倒地身亡。
而开始跟随女真鞑子向上攀爬的蒙古鞑子与汉军天助兵,也纷纷加入战斗,让整个堡墙的争夺战,变得更加血腥激烈。
金家庄堡的南北城墙,终于彻底变成了两座血肉磨坊。
无数的鞑子的尸首与死去的李啸军兵的尸体,互相夹杂,横七竖八地乱躺了一地,这些生前拼死搏杀的敌我双方,死后的血,却终于流在一一起。让原本干燥的城墙马道上,因为鲜血的重叠漫流,变得粘稠之极,踩上却又湿又滑,几难站稳。
约半个时辰后,始终保持着战斗阵型的李啸军,越战越勇,渐渐地将鞑子奋力冲开的枪盾战阵渐渐缩小,并将其重新逼回堞垛入口之处。
而鞑子战至此时,原有的悍锐早已丧失,大部分人均已是精疲力竭,诸如蒙古鞑子与汉军,更纯粹是在为保命而垂死挣扎。
见得敌军势颓,一直在冷眼观战的最高指挥官李啸,刷地拔出腰间雪亮倭刀,大喝道:“弟兄们,鞑子已是强弩之末,我全军一齐出击,击败流寇,就在此时!”
李啸说完,与东面城墙上的金大奎部军兵,一齐向北墙冲阵而去。
而西面城墙的杜少如部,则同声怒吼着折向南面城墙头冲去。
两个马甲兵一齐嚎叫着向李啸冲来,李啸脸沉如铁,目锐如刀,口中一声大喝,叮的一声爆响,手中的倭刀大力磕飞了砍来的翎刀,随即一道白光划过,另一名马甲兵猝不及防,头颅顿时冲天而去。
李啸拧身反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横刀冲过去,卟地一声,手中倭刀刀尖,已是扎透了被磕飞兵器的马甲兵胸膛!
见得自已的最高长官亲自冲阵,瞬杀二人,李啸军中,爆发出震耳的齐声欢喝,被李啸激发出巨大勇气的全体军兵,昂奋而整齐地向越来越退缩的鞑子冲杀而去。
北面城墙头的鞑子率先崩溃。
最先溃逃的,是汉军天助兵。
汉军的盔甲与武器,以及体力与训练度,均是远远不如后金鞑子。眼见得李啸军这般久战,犹是如此奋勇凌厉,已死伤80多人的汉军天助兵,无不心惊胆裂。不知谁发了一喊,原本还在不断向上攀爬的汉军,开始纷纷向下逃去。
势头不利,保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副参领班志富的临行叮嘱,成了每个溃逃的汉军心中最大的支柱。
“混帐的汉人,功亏一篑啊!”
躲在盾车后指挥的牛录额真查布禄,脸上气得血红,几乎想把这些溃逃而去的汉军,个个斩成肉酱。
“不要攻了,快撤!”
查布禄明白,再打下去了,自已这支部队可就全完了,若是自已成了光杆司令,相信甲喇额真爱巴礼一定会气得把他一刀剁了。
汉军一逃,北面城墙上人数已然不多的女真鞑子,士气顿是大沮,又听到了自家主子的撤退命令,这些鞑子,也开始纷纷返身,想从梯子上爬下逃回。
想跑,没那么容易!
已是杀红了眼的李啸军兵,一拥而上,大砍大杀,毫不客气地斩掉他们的头颅,刺穿他们的胸口。
不过这些鞑子亦是精锐,在这般艰危情况下,后面的白甲兵自发奋死抗击,为另外的马甲兵与步甲兵,拼出宝贵的逃命机会。
总共有80多名鞑子逃出生天。
随后,他们便与下面的一众跟役一起,在牛录额真查布禄的率领下,推着盾车,还算有秩序地向本阵撤回。
北面堡墙的战斗结束了,李啸立刻命令,除了金大奎部留在此处,将那些敌军遗落的攻城梯全部砸碎外,其余的全部军兵,立刻支援南墙。
本来就在艰苦支撑的南墙鞑子,被这么多奋勇凌厉的李啸军合力齐攻,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崩溃了。
“全军后撤,就此撤退!”
与此同时,下面见得败象已定的牛录额真塔喇木,一脸灰败的他,气嘶力竭地向城头大声喝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