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我咳出了鲜血,问我是什么病。
「胰腺癌。」
我随手将擦血的纸丢掉,回复她。
赵棉却一下红了眼眶。
我有些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女孩子看着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念念姐,你才二十多岁。」
她的眼泪落在我的手上,灼得我手发烫。
「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啊?」
女孩子才容易和女孩子共情。
哪怕我们其实相处才不久,哪怕其实她还并不了解我的生平,可她为我感到的难过与悲伤,都如此真切。
我其实并不伤心的。
因为习惯了。
可是当她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哽咽着问我:「很痛吧?」的时候。
我还是掉眼泪了。
病痛早就已经将我折磨得不成样子。
从我睁眼,疼痛也与我一同醒来。
然后如影随形。
我吃不下饭。
所有那些曾经的美味在我看来,都如同嚼蜡。
我不敢吃饭。
因为吃完会更痛。
痛苦不仅仅是生理方面的。
失眠导致的神经衰弱,无人倾诉,我只能自己日复一日地咀嚼着这些痛苦。
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年年。
小狗不会说话。
只是在我难受的时候围在我身边打转,急得叫唤。
我抱着它的时候,它就不叫了。
只是安静地舔我的手。
「很痛。」
我告诉她。
这句话像诉苦,又像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