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葛言事后没提过这件事,但我觉着在我知情的前提下再混过去就不合适了。做了错事让他担心的是我,我理应道歉。
我默了默,说:“听说你去广西出差那天,知道我外出的事了?”
他快速看了我一眼:“周寥和你说的?”
“嗯。”
短暂的沉默后他说:“接到周寥的电话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我立马给你打了电话,可你没接,我担心你被记者围攻了,便想回去找你。但没来得及说飞机就起飞了,我在近万米的高空焦灼不安。飞机落地后,我因紧张不敢打,周阳便打给了秘书秦渌,她说她把早餐亲手送给你,说你一切安好。我松了一口气儿,可担心的心情即刻转变成了埋怨,觉得你太不听话了,就想冷落你一下子。”
他顿了顿:“我的冷淡没让你受伤吧?”
“怎么可能不伤,但这是我咎由自取的,不怨你。既然已经谈到这里了,那我得对你说句对不起,也得说句谢谢你,也要重新做个约定。”
他笑着看我:“什么?”
“以后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别隐瞒对方任何事情了。其实那晚我就猜到是发生了某件事,加之你大清早就去上班,我心里担心才会出去一探究竟的。”
他叹了声气儿:“这么说来还真是我的错,我不说就是怕你担心,但反而起反效果了。”
“对啊,其实很多时候,真相远没有猜忌可怕。因为真相只有一种,猜忌却有千百种。”
他伸出右手握住我的左手:“你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周到,我以后不这样了。”
“嗯,我有颗强心脏,什么事我都承受得住。不过松开吧,这样不安全。”
他却不松:“没事,我开得慢。”
恰好是60秒的红灯,葛言把车停下后转过身在我头发上亲了一下,我想到了绾绾的话便问他:“你刚才和萧晗聊了什么?”
他的面色有所犹豫:“她让我别说……不过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她和她老公离婚了,家人朋友都不知道,但她回国太久她爸妈还是起了怀疑。她妈患了肺癌晚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为了让她没牵挂的离开,我又会意大利语,她让我假冒她前夫,每隔几天和她爸妈通电话。”
许是年纪大了,看多了生死,最听不得谁生病。尤其是不治之症,只知道会死的大概日期,却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剩下的人生也会被恐惧支配,连最后的时光都过得不安心。
我的声音也低了些:“你答应了?”
“嗯,我确实很难拒绝,但若你介意……”
他说得谨慎,我打断他:“我怎么会介意呢,这是做好事,相反的你一定要帮帮她,父母最期盼的就是儿女有安稳幸福的家庭,若露馅,她会死不瞑目的。”
葛言又凑过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这几年,我身边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变了很多,可你却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善良。”
他夸得我心情荡漾,但我没流露出来,而是指指信号灯:“绿灯了,走吧。”
到家后我和葛言说了要把餐厅装修的事宜,他做房地产的,和装修公司打的交道较多,出面帮我联系。
对方的效率很高,第二早就去我店里测量,下去下班前就出了设计草图。我看后比较满意,又转发给周寥,他提出了两个修改意见,这设计就算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