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把我们送回了家,周寥怕我体力不支,还亲自把旭旭抱到床上后才离开。
旭旭估计是真累到了,一直没醒,我吃过药后也趟在他身边,想了想给唐赫然发去了表示感谢的短信。
“头发我已经拿到了,真的很谢谢你,不过你没因这事扯上麻烦吧?”
他应该是在玩手机,很快就回复过来:“我做得很隐秘,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还在医院吗?有没有好些了?”
“输完液已经退烧了,刚到家。不过我挺好奇的,能和我说说你取头发的过程吗?”
“现在已经挺晚了,你赶紧休息,等以后再告诉你。”
许是感冒药让人瞌睡,许是拿到头发后让我紧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有些困了。
睡前我调了7点的闹钟,想尽早把头发送给徐律师拿去鉴定,可我醒来时却已是十点多。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手机还是显示十点多,而睡在我床边的旭旭也不见了。
“旭旭?旭旭你在哪儿?”
“妈妈,我在外面。”他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虽然夜里没有再发烧,但我的身体没有预想的恢复迅速,浑身酸软无力:“你在外面做什么?是你把妈妈的闹钟关闭的吗?”
他半响后才说:“我在煮面。”
旭旭平时只帮我们扫过地、扔过垃圾,而水火无情,做饭这种事对于一个不满6对的孩子来说实属危险,所以我们从没让他做过。
此时一听到他在煮面,我连鞋都来不及穿,掀开被子就跑了出去,果然看到他正抬着电热水瓶往桶装方便面里倒水。
我的心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了一样,一下子就被挤压成一团,空钝钝的疼。如果这个家里有其他大人在,旭旭不至于自己泡方便面吃的,而他宁可自己泡面也不叫醒我,可能是体恤我生病,想让我多睡会儿。
思及此,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想快点朝他走过去,想让他把电水壶放下,想告诉他妈妈来弄。
可我又怕我的脚步声、说话声会让弄巧成拙,万一他一个分神就被热水溅到,或打翻了桶面而被烫到,我只能把所有担心化为无声的凝视,屏息静气的看着他,直到他放下电水壶,又用一次性筷子盖在桶面上时,才快步走过去一把把他搂进怀里。
“你这孩子真是吓到我了,你又碰水又碰电的,这得多危险啊!以后不准这样了!”
旭旭拭手擦掉我流到下巴处的眼泪:“妈妈,这一点都不危险。”
我怕他以后会做更大胆的事,语气由怜爱变为命令式:“妈妈说危险就危险!”
“可是就算危险,我也得学会自己去做,这样才会长大,才能像你照顾我那样去照顾你……”
旭旭似乎有些委屈,声音越来越小,小眼眶里也有些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