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呢?打小被母亲抛下无法和父亲沟通的顾染,一个成长的环境比他更孤独,性格比他更倔强的孩子。
他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接受林烨和自己的关系?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下一个让自己倾心的人。
即将迈进不惑的人,深深困惑了。
不知何时林烨推门进来,怯怯站他身旁。
顾侒把她揽胸前抱紧,缓缓叹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不该把他推给你。”
……
感情往往没有答案,但工作会有。
不过再一个工作日,林烨收到了A省的评标答案:技术评分第一、商务分第一、总分第一。
投标结果公示五个工作日后将改为中标公示,通迪赢了,没有意外的话。
想要翻案难度极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用户、招标中心高度配合,竞争对手应标不实、标书制作过程有潜在的BUG…
A省,省会城市的郊区别墅,吴凌风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桌上是张厅最爱的日本威士忌。
最后一道菜上桌,吴凌风落座,俯身给两人倒酒:
“哥,这个标在全国影响巨大,你知道我们为此做了接近两年的准备,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心有不甘。”
“不甘?事儿都到这程度了,还不认啊?”张厅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迟疑片刻,吴凌风几乎一字一顿说:“把标废了,咱重来。”
夹菜的手在半空滞两秒,张厅放下筷子看着吴凌风:“凌风啊,我认识你有小十年了吧…这次,怎么了?”
沉默半响,吴凌风长叹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
张厅扫他一眼,不紧不慢说: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看看新闻,王市长都带人去通迪参观调研了…
再说了,顾侒向来和部委那帮人关系不错,说紧密,都不为过,他这人不喜欢张罗事儿,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算了吧!”
……
田立看到吴凌风时,对方已明显喝上了头。
“我接到他了,放心吧领导”,抬手给张厅发了个短信,他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把人搀扶进车,他一边给他系安全带,一边没心没肺地调侃:“很多年没见你喝成这样了,今儿个‘高兴’坏了吧?”
吴凌风直直望着前方,面无表情道:“找地儿再喝两杯。”
田立仰头望月,长长叹气:“行,陪你喝尽兴!”
这个城市最高的酒店,行政酒廊的角落位置,吴凌风和田立相向而坐。
有那么一小会儿,吴凌风的脑子微微发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不知多久,他看着正给他斟酒的田立,冷冷问:“为什么会输?我以为万无一失。”
“凌风,咱们在江湖跑了小二十年,输标不都和死亡一样无法逃避?”
仰头饮完杯中酒,田立不甚正经道:“说实话,陈云确实不如通迪的那丫头机灵,咱干脆动点心思把她撬了,啥仇都报了。”
吴凌风垂眼盯着桌上的坚果盘发呆,他今天真没有一丁点说笑的情绪。
踌躇再踌躇,田立终归憋出了一句规劝的话:“凌风,你从小好胜,咱这把年纪了,该把输赢看淡一点了。”
吴凌风垂眼淡淡然回他:“我小的时候还真不是这样。”
田立顺着话题问:“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