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信命的顾侒偶也会觉得林烨是他上辈子没还完的孽债,给他情给他爱,也挖他的心。
脑子空了足有五秒,他慢半拍回她,“…没关系。”
她起身抱住他,眼泪滚下来,“骗你的,等着你呢,会等你的。”
不过一道玻璃门之外便是当值的秘书,不是一个诉衷肠的好时机,就别说那些更热烈的肢体动作了。
把压在心底的话抖出来,林烨松了手退后一步,接起了在茶几上火急火燎叫嚣的手机,是谢天。
“哪儿呢?”
“汇报工作。”
在电话里顿片刻,谢天压低声音道:“汇报完赶紧下来,我在你办公室。”
……
匆匆下楼推开办公室的门,谢天正坐在她的椅子上端着限量版的咖啡杯喝着更限量的手冲咖啡。
速溶就可以对付的人,这屋里和品味享受有关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谢天义务提供的。
“怎么了?”林烨主随客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下半年的项目预测还有我所有重要客户的档案”,谢天把桌面的电脑转一圈,悠悠哉哉说:“我要辞职了…”
林烨呆呆看着他,前一天还在想“屋漏偏逢连夜”,今天她就发现这哪里是屋漏啊,这明明是奔着塌房不回头了。
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谢天心亏地摸摸鼻子,竖直背说,“三个月交接,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前一天是和亦师亦友的杨总顾心遥站在了对立面,今天,共事八年亲密无间的队友告诉她:自己准备撤了,后会无期。
“你,这是有什么打算吗?”林烨开口时,声音都哑了。
谢天叹气,据实道:“我爹病了,小病,但头发全白了,我任性三十几年了,该回去帮他了。”
林烨点点头,想说点啥客套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于公于私,谢天都是她最最坚强的后盾,她说不出啥云淡风轻的话。
“别跟个傻子似的啊!”谢天抽紧眉头看着她。
林烨把桌面的年历拽到面前,指着一个画圈的日子看着谢天说,“这一天,陪你做完最后一个‘项目’。”
……
这一天,是七天以后,顾心遥的生日。
傍晚时分,万象城里最昂贵的中餐厅,仅有的三间包房之一,落地窗直面熙熙攘攘的深南东路。
林烨站在窗前望向不远处的一栋大厦,思绪万千——万通华南,她的娘家。
八年前的自己是用怎么样一种心态入职的?期待还是不安?会想到那些下马威和来自于陌生人的善意吗?
有过畏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