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下次见你的借口。”气定神闲的口吻。
明蔚怔愣一秒,扑哧笑出来:“这会儿不害羞了。”
……所以她刚在车上是看出他耳朵红了。沈遐有点郁闷地想着,尽量维持住表情镇定。
他读不懂明蔚。起初她对他的态度是拒之千里冷若冰霜,有时却对待他随意又轻佻,让他本就茫然无措的心越发七上八下。他不能确定明蔚对任何人都是游戏态度,还是单独想戏耍他一介失忆患者,那些瞬间里的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唯一的办法是自己也去演。
和他现今一贯做的那样,演得很从容,像戴上陶泥烧制的面具,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明蔚手背在身后,向他前倾了一下,似乎是观察他眼神,随后站稳回去,垂了眼睑轻轻说:“来见我其实不用借口的。”
“那我怎么说?”
“就说想见我啊。”尾音上扬,理所当然的态度,“走了,拜拜。”
明蔚转过身快步踏进单元楼,按了电梯,门一开就立刻迈进去。
还是有残余的酒精在发挥作用。
她惆怅地望向跳动的楼层数字。
……刚才,实在是太想亲他了。
沈遐靠在车边,静静地仰视着单元楼,看见有一户亮起暖灯。
这栋楼夫妇吵架的人声,小孩笨拙演奏的钢琴声,晚饭烧制的香味,一通混杂乌七八糟地涌向他的感官。
但那些都像手心无论如何拢不住的潮水,肆意地穿过了他,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只是觉得心跳得很快。
后半夜下起大雨,伴随隐约雷鸣,明蔚睡得不算安稳,早间又被一通电话吵醒。接起来一听,航司的通知,上海飞潞安的航班取消。
短短一个月两次台风取消航班,明蔚觉得自己可能得去拜拜。
她挣扎着起来洗漱,看改签航班,目前确认能飞的最早也是明晚。
本来今天中午就回潞安,《N重唱》的舞台每周一期,临近表演,一天练习都耽误不得。相当于少了一天排练时间。
明蔚撑着脑袋想了会儿,发消息给姜行云,他和她同一班飞机。
【航班取消了,我们要不先在上海排一下?】
姜行云:【我今天有行程,明天白天吧。】
又问:【在哪里排?】
明蔚说:【我家。】
就她一个人住,客房偶尔给Yvonne或者助理,有间书房直接被她改成了小型录音室,做歌练歌都很方便。
约了明天一早。虽然冉疏不在,但三重唱本就需要合排多次,受了空间限制,就先争取和姜行云磨合好吧。
这一天明蔚没有别的安排,干脆戴好口罩帽子墨镜回父母家吃了顿饭。她爸妈住市郊的老式小区,安保不严,人多眼杂,她就包得相当严实,想来七月份,为了防晒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女生不少,她算不上多么怪异。
不过她忘了这是台风天。暴雨中这么穿还是相当特立独行的,好在行人也少。
明蔚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明天绝不这么穿了。
姜行云在感情上喜欢搞七捻三,正事上还算靠谱,次日到得很早,比约定时间还早半个钟头。明蔚刚起不久,顺便就邀请了他一起吃早饭。时间早七之前,不太有被偶遇的风险,明蔚带他去小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了小笼和粢饭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