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霜知道了来人是安馥霜的那个便宜妈,就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等待,省得等下听长篇大论的时候站着累。
安母冲进来后,先是目光搜寻了一下,发现负霜后,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过来了。
她还是老样子,明明是礼仪周全的贵妇,却永远学不会尊重安馥霜,她能八面玲珑地交际,却永远记不得进安馥霜的房间要先敲门。
她一屁股坐到负霜旁边,觑了一眼负霜的神色就想要切入正题。
负霜面色淡淡地盯着她,直把她盯得心里打怵。
安母有些埋怨负霜的冷淡疏离,对比着儿子虽然不甚懂事,却一直亲近她这个妈妈,她更觉得负霜不顺眼了。
但现下有求于人,她只能一边心念道女儿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一边努力忽略心里的不自在,哀声抱怨道:“馥霜,你一定要帮帮妈妈啊,你爸爸他太过分了。”
负霜也有些好奇安家夫妻和蔡小姐的三角恋关系现状如何,于是立刻捧场,“怎么了妈妈,您歇口气儿,慢慢说。”
安母见负霜如此上道,心里舒服了些,可随即想到来意,又是满脸怨恨,厉声指责:“还不都是那个姓蔡的小贱人,贪图富贵,心比天高,你爸爸还居然护着她,说是要让她生下孽种,刚刚你爷爷身边的的特助也找我了,老爷子的意思是不许我再闹,还找人看着我……”
负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一旁帮腔,顺着安母的话拱火道:“爸爸他怎么能这么对您呢?您这么多年多辛苦呀!”
“谁说不是呢,我好歹也是余家的大小姐,当年嫁给他也不是高攀,为他生儿育女、来往交际,他居然为了那么个货色就下我的面子,还要生下野种!”
负霜面色作难,眼神担忧。
“可是爷爷现在都发话了,还能怎么办呢?”
安母闻言,一把抓住负霜的手,眼神急切地盯着她,语气也随之一变。
“馥霜,妈妈的乖女儿,眼下只有你能帮妈妈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负霜对安母接下来的要求有些猜测,心中不禁泛起冷意。
“馥霜,你去找你爷爷说说情,或是去找你爸爸劝一劝,再不济去求霍总帮忙,妈妈相信你一定能让他们改变主意的。”
负霜微微一笑,将手从她那里抽出,垂下头柔声道:“妈妈,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份量,我再劝再求也改变不了爷爷的心意的。”
安母何尝不知道只有切实的利益才能打动安镇南父子,但她还是脸色一变,觉得负霜这推脱之语是敷衍她、不想为她办事的意思,语气倏地一变,看着负霜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指责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帮我的忙?你没办法劝说你爷爷,难道还不会想别的办法吗?”
负霜被这话语中的深意惊着了,她讶异地扭过头,向安母投去询问的目光。
“所以,您的意思是?”
安母见有戏,随即又换上笑脸,像是哄小孩儿一般说着:“霍总不是对你很看重吗?你问他要点人,偷偷地去把那个姓蔡的……”
这是想拿负霜做刀啊!
想想也知道,若是安馥霜在这,真按安母说的这样做了,她的未婚夫霍庭深会怎么想她?安父难道不会埋怨女儿狠心绝情吗?安老爷子不会觉得这个孙女阳奉阴违、忤逆他这个一家之主吗?
何况这等造下杀孽的腌臜事儿,她就这样丢给自己的女儿?如果传出去了,安馥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哪怕是古代,也没有女儿去打杀父亲小妾的道理啊!
负霜心下愤怒,面上却作恍然状,感叹道:“哦,原来您是想让我去打了蔡小姐的孩子啊,可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