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疯了。
脑袋完全地倒浸在水里,胀到充血,肩膀也卡得生疼。
最要命的是,巴德烈感觉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自己游动,他又听到了那种“嘟……嘟……”的声音。
近在耳边,密集冗杂。
除此之外,还能隐约听见村民们阴郁的说话声。
“神树……赋予……新鲜血液。”此刻发言的好像是村长,“我们不需要外来者……让他们……”
“那就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报仇!”
“杀死他们!”
“献给神树!”
“献给神树!”
……
巴德烈剧烈地挣扎起来,但身体使不上力,只能像条鱼一样甩动着倒吊的下半身。脑袋好不容易脱离了水面,却因为双臂被一同捆住而无法撑住井口,额头“咚”得一下撞上了井壁。
糟了。
出血了。
“咕噜噜……”
脑袋再次被迫浸入水中,鲜血在水中荡开,汇聚而来的不明生物越来越多。巴德烈连呛好几口水,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只感觉眼前仿佛有千万层重影。
那些东西游过来贴在了他的脸侧,是黏湿的、滑不溜秋的触感。
嘴……嘴巴。
湿滑的触感划过嘴角,巴德烈连忙把嘴闭紧,生怕误吞进去。
好冷啊……
井水好像越来越冰了,冷得他牙关都咬紧了还在止不住打颤。
周围全部都是那些东西。
全部都是。
巴德烈甚至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在水里游动的弧度,它们扑面而来,占满他面部的每一寸空隙,甚至在扒拉他的眼角。
不,不!
是试图撑开他的眼角往里面钻!!
巴德烈眼睛已经充血,全是血丝,胀得几乎要爆开。他本能地闭紧双眼,但完全不够——
鼻腔就是天然的孔洞。
一只、两只、三只……它们孜孜不倦。
巴德烈能感觉到,这些东西有四条纤细的腿,微糙的皮肤,但整体是柔软的,特别是发出鸣叫的时候,身体的某一处会臌胀起来。
嘟、嘟、嘟……
是蟾蜍。
是刚出生的、只有他拇指大小的蟾蜍。
它们爬满了他的身体,恶心的黏液挂在了他的眉睫与头发上。甚至顺着脖颈的弧度钻进他的衣服,给路过的皮肤留下一路湿黏。
突然,巴德烈浑身都僵住了……他用尽全力夹紧了两瓣屁股,这些蟾蜍正在寻觅一切可以进入身体的孔洞,哪怕以憋死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