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嫔病死的消息,顺着京城新起的大风,传入了四贝勒府。
与仪嫔同出一族,素来亲厚的乌日娜因为禁足,还不知道此事。
蘅芜苑中,有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荡,打了几个旋儿后,最终落到了地上。
何处秋风悲寂寥。
乌日娜看着那纷纷落下的树叶,心中涌出了这首汉人写的词。
她从小在草原长大,会骑马,会弯弓,甚至会像男儿一样大口喝酒吃肉,但要说念书,只学过蒙古族和满族的文字。
这汉家诗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这一年,她只学会了这一句诗词,是在她被罚在蘅芜苑禁足的那个春日,跟一个太监学会的。
如今,已经到了秋天了。
最近两个月,便是齐月宾都不怎么来了。
她越发觉得悲凉寂寥起来了,情绪也比过去变得更容易焦躁。
长日无事,每日只能和几个丫鬟说说话。
前阵子看守他的侍卫,本来已经宽松些了,听说了乌日娜最大的靠山已经薨逝的消息,便又警惕了起来。
但是等了两三个月都不见四爷和福晋有什么表示,就觉得乌日娜已经彻底没了机会,胆子大了起来,但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并没有再其他方面克扣于她。
但乌日娜的不满还是渐渐溢出来了。
这些侍卫对她如此严加防范,岂不是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只是禁足,不是科尔沁一族死了!
不只是亏待她,更是打了科尔沁一族的脸!
她冲到蘅芜苑的大门那里,高声喝问。
“我要见四爷,你去将四爷叫来!”
侍卫看了一眼她,“贝勒爷的命令是让格格在蘅芜苑好生反省,在下可不敢违逆贝勒爷的命令。若是贝勒爷想见格格了,自然会来的。”
“还请格格不要为难咱们这些下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侍卫一板一眼,完全是按照规矩办事。
“既然知道自己是下人,便不要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们这些下人居然敢作贱我,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我告诉你,我还是科尔沁一族的嫡女,我的族人。。。。。。”
话说到一半,乌日娜顿住了,正在说话的嘴巴还没闭上,她眼睛该不是花了吧,胤禛怎么会来?
她盯,她盯,她再盯。
确实是贝勒爷!
这侍卫说话竟然还挺准的?!
“给。。。。。。给贝勒爷请安。”
乌日娜结结巴巴地请安,胤禛走进来坐在了主位上道:
“下人不懂事便发落出去,让管事的处理,你一个做主子的何必亲自和他说,没得辱了自己的身份。”
“贝勒爷说的是,妾身一时气急不稳重了。”乌日娜小心地回答着,她抬眼看着胤禛,被关了一年她心中到底是怯怯的。
“苏培盛,把门口那个侍卫拖下去,命人打死。”胤禛一声嘱咐,便是连乌日娜都震惊了。
这侍卫。。。。。。也就。。。。。。嗯。。。。。。没犯什么特别大的错,怎么这就死了?
乌日娜心中忐忑,她入府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即便是下人,她也从未见过胤禛一出手便直接要人性命的。
“你关了这些时日想来也委屈了,我一直忍着不来看你,有几次都往蘅芜苑的方向走了,但到底还是回去了,就是为了让你记住,在后院之中要懂得时刻收敛自己。”
胤禛拉过乌日娜的手道:“如今可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