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渊吐出一口气,没有药钱,就只能断药了,除非……
思索了一会儿,乔渊想到了他们现在住着的这宣平侯府祖上传下来的府邸。若是卖了这偌大的宣平侯府,就可以有不少银子了。
思绪划过乔渊的脑中,随即,他又犹豫了。
他父亲乔梁应该不会应允,而且他也舍不得。
如今宣平侯府已经倾家荡产,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这府邸了。这是府邸在他父亲百年之后,应该是属于他的,这是他仅剩的财产了。如果真的卖了这府邸,去给父亲和儿子买药花费掉,他心中不舍。
然而,若是不卖掉,就没有钱给乔梁和乔玉琏买药。如果没有钱买药,乔玉琏的膝盖就彻底废了,他会成为一个不能走路的残废,而乔梁更是会命不久矣。
乔渊内心无比挣扎,他可以为了银子,克扣自己侄女的嫁妆,甚至谋害侄子的性命,再他看来,银子比侄子侄女重要得多。
可是,乔梁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而乔玉琏是他注入最多情感的嫡长子。事到如今……乔渊心中挣扎,犹豫不觉。
挣扎了许久,权衡了许久,乔渊终于决定,还是要卖了祖宅,为了老父的性命和儿子的身体。
乔渊忍着心中极度的不舍,去乔梁的卧房中,准备和乔梁提议卖了宣平侯府这庄祖传的府邸。
乔渊刚刚走到乔梁院子的院门,管家乔全,就小跑着赶过来寻他,脸上神色显得非常匆忙:“大爷,门厅那里宗人府的郁宗正带了一班衙役来了。”
“什么,郁前德?”乔渊问道,“他来做什么?”
“回大爷的话,郁宗正说他奉旨前来,是来带侯爷回宗人府审问的。”乔全说道。
乔渊心里一紧:“什么?”
“郁宗正来带侯爷去宗人府审问。”乔全重复了一遍。
“我爹知道了吗?”乔渊问道。
“还不知道,”乔全答道,“侯爷上次昏迷了一天,后来被大夫施针救醒之后,就只一直容易犯困想睡觉,大爷,侯爷这会儿正睡着呢。”
“知道了,”乔渊答道,“我去照壁那儿看看。”
乔渊走到门厅照壁的位置,就看到郁前德带了十几个衙役站在门厅的位置。
乔渊打了个哈哈,说道:“原来是郁宗正大驾光临,不知郁宗正来访,有何贵干啊?”
“乔大爷,您也甭废话了,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到宣平侯府,带宣平侯回宗人府的。”郁前德说道。
“好端端的,郁宗正怎么要带家父去宗人府?”乔渊好声好气的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郁前德说道,“我只是奉了旨意过来带人。至于为什么?乔家大爷自己去问皇上不就得了。”
“郁宗正说笑了,我哪里有这福气可以得见天颜呢?”乔渊说道,“只是家父年纪大了,而且最近又生病了,身子不大好,受不得那些牢狱之苦,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家父留在家中?若是宗令有什么要问的,我自会带家父去宗人府,问好之后,我再把家父带回来。”
“这可不行,宗人府带人问话,一向是带回去关押候审的,哪有待在自己家里的?宣平侯要是跑了怎么办?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郁前德语气因为不悦而上扬。
今日天气正好,正是开赌的好日子,郁前德在宗人府点了卯之后,正准备开溜去赌坊过上几把手瘾,谁知道又有圣旨让他来带人了,竟然还是为了万卷书图书馆结党营私的案子。不过这一回不是镇国公府,而是宣平侯府。
郁前德分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既然圣旨要他带人回宗人府,他就只能带人回宗人府。
郁前德去不成赌坊,只能一脸晦气的到了宣平侯府带人,站在门口说了许久的话,耽搁了许久的时间,连宣平侯的人影都没有看到,郁前德心里有些不痛快,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呵呵,”乔渊笑了一笑,朝郁前德的方向,走进了一步,“郁宗正,还请借一步说话。”
郁前德也向前走了一步:“乔大爷,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不要耽误我办差。”
“郁宗正,我们也不是初次见面了,郁宗正可还记得那日半夜,在巷子里小屋中的事情?郁宗正,那时,你答应我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做成。此事,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