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中的小舟无篷无帆,甚是简便,船身趋向,东南西北,只需一橹或一对桨,就能操控。
“屋里好闷啊,还是外面清爽一些。”一到屋外,钟灵忍不住伸展了一下双臂。
木婉清也难得认同她一句,浅浅笑道:“是呀。”
阿碧听二人语声中颇含气愤,很感奇怪,问道:“二位姑娘,你们为什么不高兴?可是我们相待太过简慢么?包三哥向来是这般脾气,段公子不必太过介意。我和阿朱阿姊跟你们赔罪啦。”
说着行下礼去,阿朱笑嘻嘻地跟着行礼。
夜凌空微微一笑,道:“阿碧姑娘,诸位并没有哪一个当真令我等十分难堪。二位姑娘殷勤招待,处处礼遇,我等自是晓得。那位包三先生,虽然要我等自便,却也留了余地。我等没那么小心眼儿,还记恨他什么。。。。。。”
阿碧更加不解,道:“那为何。。。。。。”
夜凌空抢过话,微微笑道:“交友有道,贵在真诚,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打自我等坐下来,这位包三先生处处强调我等是外人,对我等处处排斥,如此岂是待客结交之道?’’
段誉也道:“不错。。。。。。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与朋友交而不信乎?’,阿碧姑娘,我大理虽然只是西南僻壤小国,少于教化,可对待朋友,也知道真诚相待,似慕容家这般待人待客,高高在上,不是我等不想留下来,实在是这一留下来,难免心里就闷的慌。与其搁这儿相看两相厌,倒不如及早离去,日后再见,我等也依然是朋友。”
话语间的怨气任谁也能听出。
其实段誉一向性格宽厚,纵是别人打他一巴掌,也不怎么会气,但不知何故,适才酒筵之上,竟是愤懑满腔。他本来还不清楚,可听了夜凌空的话却是明白了,他会觉得生气,那是因为自己把对方当作了朋友。
当日,南海鳄神、延庆太子、鸠摩智等给他的凌辱可都厉害多了,但他都泰然而受,并没感到太大的委屈。可如这般,反倒令心里无比难受,只觉着哪怕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也不想在这听香水榭再待片刻。
连他这个老好人都是这般,木婉清、钟灵就更不用说。
阿朱、阿碧微微一叹,也不再强留,就划着两艘小船,载着几人离去。
银辉笼纱,清风伴身,悠扬的笛声的在渺渺太湖之上悠扬,约莫一个时辰后,亥时时分,到了无锡城畔。阿朱阿碧与众人告别,便划空船离去。
几人目视二人离去,不一会儿来到无锡城外,此刻四门紧闭,不到晨钟暮鼓响起,大概是开不了的。
段誉两眼见愁,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等就算了,难不成还真要王姑娘露宿外头儿?”
木婉清嘴一翘,冷冷道:“王姑娘不能露宿荒野,我和灵儿就行了吧?”
段誉对这个凶巴巴的妹子可怕得很,讪讪一笑,只暗道:‘好男不跟女斗,不跟你一般见识。’
夜凌空笑道:“瞧我的。”
当即气运丹田,灌注于双腿,使出‘灵鹫扶摇功’的扶摇绝技,“嗖”的一下,整个人向上直冲不见。
古今文明,历朝历代多以河套为中心,城池历经修缮,城墙十分高大,而江南虽在汉末、南北朝、以及大宋朝,几经人口迁移,不断经营,可底蕴到底儿还是差了些儿。。。。。。
姑苏城、无锡城的城墙都不是很高。
夜凌空一跃冲上墙头,似王语嫣这般见多识广的,也着实被这份骇人的轻功惊的不轻。在他离去片刻,就见大门边儿上,一扇约莫只有人高的侧门打开,从中探出一人,招呼几人过去。
进去后,城门吏点头哈腰,送几人离去。
王语嫣好奇道:“夜公子,你是如何让他们开门的?”
段誉笑道:“我猜猜,按照夜兄的行事风格,大概又是金钱开道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我等而言,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用五十两银子换来进城,再划算也不过。”
夜凌空微微笑,带着几人去找客栈落脚。
此后又是一把银子乱撒,让房客抢着让出房间,如此别开生面的住店方式,令王语嫣不禁大感惊奇。
王语嫣道:“夜公子这边撒钱,难道不会心疼吗?”
夜凌空笑道:“撒这点银子算什么,这位段兄,他在家里吃一顿饭花的钱都比我这一路花的要多。我这会儿还只是撒点银子,给他的话,指不定就散些金子了,他才是名副其实的散财童子。”
王语嫣吃了一惊。
段誉笑道:“别听夜兄瞎说,在下哪有那般败家。”
次日一早,几人在无锡城内逛了逛,车水马龙,九流三教,同样亦是繁华,但在细微之处,又和姑苏城不大一样。
众人在城内顺便探听一下丐帮的动向,将近午时,几人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
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厨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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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上得楼来,找了一靠楼边栏杆的位子坐下,夜凌空高喝一声儿“小二!”,伙计连忙过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