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顺的随着身边人一起下跪,古知秋小心的抬眼观察,就见白檀还直挺挺的原位站立,看模样,似是已经僵化了。
“白檀。”闻人诀也不介意,语气异常轻柔的唤了声。
透着股下属们从未看到过的温柔。
白檀跟其他人的感受完全不同,时隔数月,再一次直面这个男人,用这样的语调对着自己说话,只能使他更发毛。
尤其他自己,这次可以说有错在先。
转动了下眼珠子,他决定先发夺人,语速很快的,他上前一步拽住人衣角装可怜,“你不知道,我碰上了弯刀帮,这些人丧心病狂买卖人口,手段极其残忍血腥恐怖,我害怕,吓的快哭了。”
眨巴着漆黑的眼,他记得闻人诀喜欢自己这双眼睛。
尤其现在因为理亏和心中忐忑,那眸中的光芒透着不确定,水润润的,看着跟黑葡萄一模一样。
闻人诀上挑的嘴角就没落下过,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膈应都没有的上前和自己亲近,相当配合的,他伸出一手落到白檀仰着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很害怕吗?”
房中跪了将近二十号人,因为不敢抬头明看,大多数人只能低着头听声音,还有个别胆大的,转动着脑袋,眼角余光不时瞥过。
就见他们这个神秘深沉,手段让人忌讳万分的王,正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安抚着胆怯的情人。
这当中属古知秋的目光最为专注,他相信,这是从情报和资料或者自己的近身接触中都从未看到过的,闻人诀的另一面。
所有人都觉的白檀好命,难得王对他这般怜惜,尤其是炎振这种知道详情的,明明是人肆意妄为跑出王居惹是生非,主上却还是连半分的苛责都不舍有。
其他人或感慨,或吃惊,白檀额头上盖着只温热的手,可他的身体却由头顶到脚尖的,阵阵发凉。
他知道闻人诀不是这样的人,明明自己逃跑在先,干嘛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说话。
在场的人都当他是受宠若惊不知要如何说话,却没人能够发现,他下垂着的双拳紧握,手心满是冷汗。
“怎么不说话?”手掌慢慢移动,覆盖到白檀眼睛上。
身子颤了颤,白檀闭上眼。
那遮着他眼睛的手又慢慢抬起,闻人诀对他笑了笑。
张了下口,白檀没能发出声音。
闻人诀虽然凝望着他,眸中柔和,白檀却察觉不出身前人半丝的温度。
那抬起的手到了一半并未离开,中指慢慢伸出,从白檀眼角往下滑,最终点在白檀鼻尖上,稍稍用上了些力气,和声音同步的是闻人诀的问话,也跟着加重了音量,“我问你,害怕吗?”
最后一字的压迫之意明显。
白檀本能往后仰了下脑袋,躲开闻人诀的手指。
看手指凌空,人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就是不肯上前一步。
闻人诀再次轻笑一声,随意收回手。
只细眼,还死死的盯着白檀,眼尾上挑着,露出锐利锋芒。
白檀满腹疑虑,惴惴不安道:“很害怕。”
“哦。”平静的应了声,在白檀怔愣之时,闻人诀出手极快地抓住他手腕,把人拎到自己胸前来,又把他半边身子提高,幽声问了句:“既然害怕,怎么不哭呢?”
白檀张口,只说出了一个“我……”字,抓着他手腕的闻人诀突然加重了手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