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重要吗?以前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带你去看极光,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可是现在,连抱起你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甚至连走到面前的能力都没有。至于照顾你,保护你之类的承诺,也只能是说说而已了。”靳君迟眼眸里腾起一层灰色的雾霭,看不到一点点光彩,“小晚,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喜欢的,想要朝夕相对的,只是从前的我。现在,已经都不一样了……”
“靳君迟,你觉得接受你的照顾,被你包容宠爱,享受你的呵护,这就是我爱你的全部原因?”难道说靳君迟以为我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小公主,没有一点点的担当与责任感,对待爱情只有索取吗,“如果是这样,能这么对我的人,并不只有你!”我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死死忍住眼泪,“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认真的,不是安慰也不是试探。我已经24岁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靳君迟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覆盖住深深的哀默:“我知道你不是随便说说,也不会嫌弃我。但是,我会嫌弃自己。原本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生活,忽然变成你围着我转。扶我去洗手间,帮我洗澡、换衣服……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生病了,我连帮你到杯水都不可以……这么残酷的生活,我宁愿去死。”
不管有多艰难,靳君迟都努力地过了两年,我一介入他的生活,他居然都没有勇气活下去了吗?或许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刺激,我让他不得不去直面现实的艰辛与残酷。我好像又在逼他了,不不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对不起。”我又犯了错,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做才对,但先得把这个‘错误’给停下来。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不是我崩溃掉,就是我跟靳君迟一起崩溃掉。我转身逃也似地跑下游艇,由于走得太急,有两次险些摔倒。我跌跌撞撞地走回海滩上,阳光直直地照在我身上,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热。
“妈妈……”小羽握住我的手。
我深吸了口气,蹲到小羽面前:“宝贝儿想要什么?”
“妈妈为什么哭了?”小羽用小小的手掌覆上我的脸颊,“妈妈抱抱。”我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
“灵儿也要抱抱。”小丫头也跑过来,拱进我的怀里。
我抱着两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觉得只要有他们,我的世界已经很完整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得陇望蜀把自己和靳君迟逼到退无可退地步,太残忍了。如果在一起让靳君迟觉得痛苦,那么现在这样也不错,就让我们装作都生活得很好。我只希望他过得舒心一些,其他的,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
爷爷很快就让律师把股权转交到了我的手上,股东大会安排在下周二。周一的时候,我回公司跟项奇做交接,项奇一边给我的辞呈签字一边说:“早知如此,还去巴黎学服饰设计做什么,白浪费了我给你选导师的心血。”
“这世上哪有白做的事情呢,像我这种有为青年,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我笑着接过项奇签好字的报告,“你哪里是这个惋惜,你根本就是觉得,精心培养了两年的高级劳工没用回本来,很不甘心而已。”
“看透不说透才能做朋友。”项奇把手中的钢笔一丢,稳稳地落进笔筒里。
“谢谢项总监对我的栽培,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我冲挥了挥手。
“刚好晚上部门聚餐,你也拨冗前来,顺便帮你弄个欢送会。”项奇邀请道。
“好啊,我一定到。”
“订好地方我让贾秘书通知你。”
“你们定好要聚餐,居然没定地方?”我挑挑眉。
“既然要给你办欢送会,自然要换个高级点儿的地方。”项奇淡淡一笑,“不要显得对桑副总不够尊重。”
“意思到了就行,我可没这么多说道的。先去人事部办手续了。”
“你先去忙,一会儿联系。”
所有的手续都办完后,我接到了贾凌的电话,聚餐定在了‘菲谜’晚上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