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到门口,想送旁夫人,也被她推回去了。楼下有司机等着,门关上,顾衿瞪着旁政,尴尬的快哭出来了。
旁政去客厅的阳台往下看,楼下果然听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旁夫人出了单元门,还在往楼上招手,示意他俩快回去。
车子慢慢开走了。
顾衿顺着阳台的地坐下来,叹了口气。她头发刚洗完,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旁政知道,她这是心里过意不去呢。
他挨着她坐下来,问她。“想什么呢。”
顾衿摇摇头,不想说。旁夫人刚才走的时候,那神情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当初送她走的时候,她也是眼角隐隐有泪光,有无数的放心不下。她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顺了。
顾衿说,“旁政,以后咱俩好好的吧。”
“行啊。”
顾衿又想起了旁政的爷爷,那个和蔼孝顺的老头。她又说,“等明天或者后天,我想去看看爷爷。”
旁政点头。
“你肚子饿不饿?”顾衿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他回不回答,直接去了厨房。“我给你弄点吃的。”
折腾了两天,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顾衿焖了米饭,用竹笋弄了个清炒,用冰箱里的肉馅添了茄子做了茄盒,最后是西红柿鸡蛋。
她在非洲待了三个多月,跟着张教授他们学会的除了拍照技术以外,就剩下做饭的手艺了。
两个人在餐桌两边低头吃饭,旁政吃着吃着,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话。
“我前一阵见过傅安常。”
顾衿一顿,抬眼看他。
他夹了只茄盒,咬了一口,言简意赅。“来还钱。”
顾衿上次借他那十万块钱,给他爸治病用的。顾衿问旁政。“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旁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吃相很斯文。
“他爸救过来,他带着一家子调到上海当区域经理了。”
“一家子?”
顾衿咬着筷子问。
“两个月以前结的婚,好像是你们公司一个小姑娘,外地的。去了不少人。”旁政隐隐笑了,“怎么?心里不是滋味儿?”
顾衿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的,恼怒瞪了旁政一眼。
旁政闷笑,放下筷子,他开始认真看起顾衿吃饭来。
她吃东西的时候是真饿了,大口大口的,但是很干净,不扭捏,让人看着就觉着食欲大开。她埋头捧着碗,筷子和碗碟发出很小的碰撞声。
他想起傅安常和他说过的话。
傅安常说,我见过顾衿最好的样子。
那时候她在大学校园里,活的质朴,简单,我见过她最没心没肺的笑容,也见过她为了某门课熬夜苦读的神情。她家那时候穷,但是她不会被女孩子之间那些虚荣和攀比同化,用不起就是用不起,从来也没见她不好意思。
我见过她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赚钱低头,见过她最乐观向上的一面,也见过她最难受自卑的时候。
他说,旁政,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
顾衿在她最好的时候嫁给你,而她身上的这些东西,你却偏偏不知道。
旁政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