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能。”
……
……
接下来几天忽然下了一场大雨。
这场雨来势汹汹,一连数日都没有想要停歇的意思,即使打伞出门也会走出几步便被暴雨冲烂伞面。
周扒皮公司终于大发慈悲,给所有员工放了几天假。
大雨下的第三天,雨势变得微弱了些。
时溪站在走廊上看着不远处殡仪馆的内部大门,看到在大雨倾盆的雨幕里,一点鲜红都被很快冲刷。
而那滴似血一般的东西融入雨中,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雨水变成了血红色。
像是什么人在为逝者哀哭。
同宿舍的女人递给时溪一把伞。
“你要出去采买,这是最好的机会。”女人道:“雨势隐约转小,假期要结束了。”
时溪接过那把伞。
那是一把黑色的雨伞,但伞骨却是白色,形状奇特怪异,犹如人骨。
女人一个翻身坐在走廊的拉杆上,她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脚,整个人摇摇欲坠,背后便是令人不安的红色雨幕。
时溪伸手想拉她下来,女人却摆摆手。
“殡仪馆进来了很多新人,他们有的聪明热血,有的谨慎筹谋,我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我厌倦了无休止的进入不同规则,所以我答应留在这里。
日复一日,我开始饮血;年复一年,我渴望血肉。我已经想不起外面的事情,我感受到我与这里逐渐融为一体。
可我应当是不后悔的,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规则迟早要将我逼疯,在这里我可以找到安宁。
那么时溪,你为什么拒绝留下?”
时溪几乎没有犹豫,她轻声道:“因为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她的手中捏着那个小小的锦囊。
猩红的血雨还在下。
时溪撑起那把骨伞,走入血幕之中。
路过净身室时,她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天呐,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听说是因为开采过度,煤矿塌方,上百个工人都被困死在里面。”
路过遗体美容部时,她听见负责人叹息。
“这面部都被砸得面目全非了,还有什么修容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