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三娘。
「宁三娘,不如我们打个赌——皇帝若想立后,那只能是我。」
宁三娘一怔,妩媚多情的眼里有水光涌出,她苦涩地笑:「不用赌了,我输了……
我很羡慕你,不用为家人而活。小心些,后宫女人们已经蛰伏太久。」
「多谢。」
走之前,她对我说:「我小字亭瞳,等你当上皇后,再唤我小字。」
天授十年,十月,京城的初雪来得很早。
靳昭媛、柳宝仪、钱淑仪、司马美人先后诊出身孕,皇帝太后大喜,大封六宫。
柳宝仪晋为柳嫔,钱淑仪晋为钱昭仪,司马美人晋为司马婕妤。
而我与靳昭媛,同时晋为妃位。
至此,宫中四妃齐全。
贤妃,淑妃,仪妃,靳妃。
由昭媛连跳几级而为妃,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是在为靳昭媛晋升皇后铺路。
太后突然决定去西山礼佛半年,还带走了雍嬷嬷。
这在后宫诸人看来,就是要放弃我的意思。
进宫这么久,只侍寝两次,却一路位至四妃,宫中很多人将之归结为我得太后宠爱。
皇帝连夜宿在靳妃处,即使怀孕也不例外。
像是真的爱上了她,后宫弱水三千,从此只取一瓢……
真是如此吗?
我喝着温热的羊奶,看窗外大雪满天。
46
沈膺不知哪里来的规矩,要学生们冬练三九。
大冬天,一群猴崽子们哆哆嗦嗦在演武场练拳。
韩冉和沈膺一起烤火,脸色却比雪地里挨冻的同学们还惨白——韩冉靠身体优势顺利逃过了沈膺的全部课程,且与沈膺成了忘年交。
沈膺当年为救先皇,被拖行在冰湖上几里地,救回来的时候腿已经废了,从我记事起,沈膺就坐在轮椅上。
韩冉站着,沈膺坐着,两人恰好一样高。
我不由得想,沈膺年少时也该和沈夺一样,是个魁梧极了又英伦极了的男孩。
我给崽子们带了热汤,练习完刚好可以喝,韩冉给我搬了个小马扎,然后从沈膺腿上的暖炉里掏出几个烤红薯。
于是我们三个在大雪纷纷中围坐在一起吃着烤红薯,看着小孩们练拳,不亦乐乎。
沉沅和子玔对招,你来我往,雪花四溅;而沉洋被江长生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像个一头栽进了雪地的傻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