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欲坠的我,他顿了一下,「绒绒,我还在呢。」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低着头摸出手机,想给我哥打电话,连打了七八个都是无人接听,手机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声音沉闷,于泽握住我发抖的手,我还在问他:「要是我哥出事了,我怎么办呢。」
「不会有事的。」于泽轻声安慰我,「你哥哥是人民警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季叔叔也是人民警察,」我止不住地哭,无助又无措,「可他答应我不会有事的时候,他死了。」
8
秋日长夜,尤其是这一夜。
我给我哥的兄弟们一个一个发消息,问他们我哥怎么样。
无一回复。
我努力保持冷静,可封存已久的记忆又被打开,时间回到了十几年前,季叔叔再也没能回来的那个晚上。
一样的音信不通,一样的长夜漫漫。
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有警察阿姨赶到我们家里,匆匆忙忙地把我们带去医院。
那时候我看见我哥攥紧了拳头,红了眼,却努力不肯掉下眼泪。
那时候他说,季叔叔封存的警号,会由他来继承。
……
于泽帮我捡起地上的书信,他仔细叠好递给我,却一眼都没有瞥向内容。
他握住我发抖的手,我收紧手指攥着他的手,却无半分其他的想法——我实在需要一个支点,他任由我握着,「绒绒,别怕。
「你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于泽安慰我,「或许是现在太晚了,等天亮之后我们再问。」
于泽笃定的语气和安慰的话语多少让我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时针已经指向一点,夜色已深,我轻轻松开于泽的手:「于泽老师,太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想我今天应该是没有心情继续写文了。」
于泽轻轻摇头:「这个时候,还是我陪着你比较好,若是真有什么事,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出门不安全。」
他一再坚持,我推脱不过,只能先应下,想着天亮之后再给我哥的同事们打电话试试,只是干坐着终究会让人感到焦灼,而于泽从我打开的工具箱里拿了大小合适的扳手:「既然睡不着,不如一边等,一边把水龙头修好?」
于泽有意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抱着手机,陪着他在我家厨房里忙活,往日永远是衣着整洁、斯斯文文的于泽老师,此时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充满力量与美感,倒是与我想象的纤弱秀气大相径庭,只是他如玉的皮肤上,偏偏有一处破坏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