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们现在就像是通缉的盗贼般,要处处小心被人追。」珞儿扁着嘴在炕上坐下来。她不应该陪雪湖一起走的,她觉得她们不可能逃过齐秉禹的追捕。那个男人可怕的能力,早在她第一次见面时就感觉出来了。
雪湖边解开包袱边失笑道:「是不自由了些,但没妳说得那么夸张。」通缉的盗贼?真亏珞儿想得出来。
破包袱解开了,几件首衣服呈现在眼前。
「那个姓傅的书生遢真是穷得可以。」珞儿跳到雪湖的身边,拿起桌上摊开的旧男衫,皱着鼻子道:「简直是一文不值,这包东西拿到当铺去当,恐怕还当不到三文钱呢。」
亏他还像拎个宝似的死拿着不放,真是笑死人了。
雪湖笑看她又是皴鼻子又是摇头的滑稽样,开口提醒她:「别忘了是谁一时豪气大发要收人家当品的,现在可别又来发牢骚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小二送来了她们的晚餐。雪湖丢下正在翻看的珞儿独自先去用食。
「咦!这是什么?」不识字的珞儿将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拿给她看。
「是乡举荐函!」雪湖打开来一看,忍不住低声惊呼的站起来。「这对举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傅公子怎么会将它典给我们呢?」
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什么东西?有没有价值?」搞不好那酸秀才死揣着不放的就是这东西。
雪湖又坐了下来,有些怔仲的叹道:「这封信怕是包袱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只是它对女子无用。
或许传公子原先想当的就是它,毕竟它是他身边唯一有价值之物,但是不巧被她们典来了。
「那它能换多少钱呀?」
「无价之宝。」雪湖悠悠的说着。
这东西是读书人经过多少年的苦读、考试及格后才能挣得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一封乡举荐函就是无价之宝。
「真的是无价之宝,那就得好好收藏了。」珞儿欣喜苦狂的找来木盒,将它谨慎的收藏起来。
雪湖看她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着。哪天她要是发觉这东西只对某些人有价值,而对她们毫无用处时,可能会气得杀了她也说不定。
「夜深了,睡吧。」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她们都累了,雪湖也想趁着夜深人静,心绪清明的时候,好好的想想以后的讦画。
可是……为什么越想却越静不下心来呢?
听着身边珞儿传来的均匀呼声,雪湖的脑海中不断想起齐秉禹的身影,耳中不断传来母亲临终前的嘱咐:兰娜……跟齐公子到中原去,嫁给他报答恩情,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母亲的叮咛,十年来她从未忘过,只是……「娘,齐哥哥他根本不想娶我,他根本不提当年的婚事,您叫女儿如何开口呢?」
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惆怅感让她黯然的垂下泪,十年的等待换来的竟是一场无情的伤害,这教她情何以堪。
第五章
在一道灼人的目光注视下,雪湖睁关惺忪睡眼,望向那道剌眼光芒。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前,他虽然姿态优雅的只手托腮,扬眉斜望着她,可是眼眸中射出来的冰焰寒光却让人战栗。
是齐秉禹!
雪湖惊坐而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焦急的伸手摇醒珞儿,摸触到的却是冰冷的床铺和一只木盒。
珞儿呢?不会是……一阵恐惧窜过她的全身,她骇怕的瞪向齐秉禹。
「放心吧,另有贵客将她接走了。」
雪湖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她太紧张了,怎么会误以为齐秉禹会对珞儿不利呢?即使他想,韩柏安也绝不会撒手不管。
「怎么妳也会担心她吗?我以为妳已经自私自利的忘了她的安危,一心只想着报仇而已。」他淡淡的讽刺着,从容的站起身朝她走近。
「你不要过来!」手握木盒,雪湖张着戒慎的目光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跟珞儿的交情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懂的?我跟她不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情同手足的好姊妹。」
齐秉禹毫不停留的步伐让她微微不安的挪了下身子。
「是好姊妹、好朋友,就可以无条件的要她为妳送死吗?」他咬牙咆哮,身子已经移到她面前,逼她不得不爬上床拉开距离。
「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请就好,不要再靠过来了。」他的逼近令她紧张的双颊泛红,呼吸困难,「我的计画是安全周详的,绝对不会让珞儿碰上任何危险。」不知他为何会那么生气,更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惧于他骇然的气势之下。
她当然知道珞儿会有危险,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强人所难了些,但她一定会尽力保护珞儿,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